来人一愣,看着我道:”你是“”很巧啊,昨晚我跟我哥哥在大爷大娘家投宿的。“我语气一转道。”所以夜半下雨时候,你们到了大娘家,带的客人没地方住了。“
我不想绕弯子,干脆直接点,问清楚就行。”是你们!“
他打量我一眼,接着视线绕开我,看我身后的傲娇少年。
猎户的眼神比一般人更加锐利,被他打量着。少年立即靠近我,随后站到了我前面。替我挡住。
少年的举动代表他有些紧张,在我看来,这份紧张是多余的。
昨夜大娘说起这个人的时候,我就知道前情了,所以碰面一点都没觉得突兀。
就是村里的一个猎户而已,我呢,是跟他打听消息的过路客。
我想,人家都看清楚我的样子了,避无可避,但是少年执意,我也不想当着陌生人的面跟他闹别扭。
该问的问题还是得问的,我沉默,这回问话的人终于如傲娇少年一开始想好的那样,换成是他了。”请问,你走的是去另一边的小道?下山去的?“”对,那边也是去官道的,也可以走。“
山民阿贵看着少年回答道,视线很快又从他身上移开,执拗地落到我身上。
他眼中带着探究的意思。
不知道他觉得我哪里有点不对劲,在我看来他的眼神怪怪的。
在他反复打量我的眼神里,少年皱了皱眉,似乎不太高兴。
我从少年身后移开一步,跟一开始的时候那样正对着山民,从另一个角度看着他。
他想看,就让他看好了,我觉得无妨!
出来走动,已经易容成了男子,我还怕什么呢?!”我跟我哥哥想问问,官道附近的地形。“”我们在村里已经跟别人打听了一下,”我顿了顿,接续道,“听大娘说你熟悉附近地形,最远到过接近北地的区域。“”这一带可有捷径?“
我跟他说话的时候,早就留意到了。
他脚上穿的鞋子很脏,分明是从林中走过,沾染了雨后的烂泥所致。
先前停留的那户人间,山民大哥跟我们说的肯定是实话,眼前叫做阿贵的山民是送那个半夜在他家留宿的客人下山去了。”还有一件事,我们想跟你打听一下,龙渊湖这个地方在哪里?“
我望着他,态度镇定自若,微微一笑道。
听言,他惊愕地看着我,下一秒顿时变了脸色
西兰南江边的码头。
一大早的,江边的船并不多,天放设在西兰南的仓库就在这一带。
从码头边的道上经过往来的是往城内去的客人跟即将要登船离开的客人。
码头外还有不少等着拉客的马车停在树下。
早上陆续有一批人从这座码头边的仓库里出来,随后往城里去了。
其中不少都是赶往天放所在的巷子里的。
天放安插在西兰南城中的人手不少,先前去了宅院,剩余还有几个人这会儿才从码头附近的仓库出发。
“您要去哪里?”蹲守在码头边的车夫殷勤上前询问道。
答案自然是一致的,这几个人要去的地方就是天放待的地方。
马车颠簸,坐在车里的人心情忐忑。
按照以往的惯例,主上一到是肯定要问及此行最记挂的事情的,他们都清楚主上的个性。
车内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不安来。
他们的人,已经有提前到了宅院的,也不知道这会儿跟主上谈话的结果。
因为西兰南分散的人手今儿齐聚在一处,要禀报的事情想必不少。
他们也是等码头仓库的事务安排好了,才落后一步到目的地去
宅院书房内,此时此刻正是气氛最胶着的时刻。
站得离天放最近的一名下属眼看着苗头不对,心内着急。
幸好没隔多久,外头就有人来敲门,这是代表码头那几个人也到了。
他们跟一直等在宅院外头的同伴汇合,等在外头。
那批人一进来,他们的同伴赶紧上前打了个招呼。
天放面前不敢造次,这屋内的气氛,明眼人都能瞧得见。
一名下属低声道:”主上,咱们商量过,还是决定跟你提一提。“
天放搁下手中握着的笔,稍稍吹干了墨迹,接着将适才写完的信细细折叠起来。
马上有人接了过去,这封信很快就会被送往北地。
派去的人手不出意外此刻快要到北地了,意味着那边提前备下接应的人手。
一定赶在北地局势生变之前,按照天放的意思未雨绸缪,布置妥当。
“说,”天放语气沉着地道,他的视线掠过站在书桌旁那个表情不安的人脸上。
后者略微佝偻了背,深吸一口气道:“主上,咱们在西兰国都城曾经跟他们联手过,那会儿合作得也算顺利。”
“可是今番江边仓库失火,咱们咱们调查到的一条线索,直指事情跟他们有关系。”
下属吞吞吐吐的,总算还是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刚才话语间提到的“他们”——天放心知肚明,不点破都懂。”主上,下一步怎么做,等您指示。“
书房内接连有人将调查到的线索一一陈述,说完的人安静退守到一旁等待结果。
这次谈话并未避嫌,在场所有的人是第一次彻底地将自己手头得到的消息贡献出来,大家来了一个现场交换。
片刻的安静之后,天放从书桌旁站起身,他伸手推了推额角,眉宇间隐约泛起一抹倦色。
“我竟不知他手伸得居然这么长,长到连西兰南的事情都要插手。”
天放忽然间顿住,摇了摇头叹气道:“其实不然,他想的还是北地,不过是引开注意而已。”
“主上,咱们接下来究竟怎么做才好”
“只能先欠着,“天放顿了顿,接着道,”小师妹还在北地,当务之急,将我交待的事情办妥才好。“
天放转身,视线在屋内扫过,少顷,停在其中一人的身上:”即刻将信送出去,不得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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