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师傅解释了一句道:“我们来这儿之前是在先锋营的,他才进来没几天,跟你一样。”
万师傅说到这里,忍不住笑道:“差点忘记说了,他叫小林。”
我对着阿荣笑道:“原来你跟我差不多时间进的军营啊。”
阿荣的嘴动了动,似乎想跟我说句什么,可是视线一转,看到万师傅正盯着我们看,他马上垂下头道:“是啊,没多久呢!”
现在,连他的名字我也知道了,可是这人依然很古怪,他的反应总让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然而看看他刚才的表现,他分明有些顾忌,顾忌的对象肯定不是我,而是万师傅。
他是有话要说,但是得避开万师傅单独跟我说么?
我心中很快地闪过这个念头,如此看来,我也有跟他单独对话的打算,倒是不谋而合了。
这个机会肯定不难找,等待会儿到了小院做事,忙碌打杂间总能找到机会的。
我看他的表现,说不准会比我先一步找机会说话呢!
我定了定神,看向万师傅问:“万师傅,这样一来,咱们得马上做事了吧!”
他看向我点头道:“车子需要修整加固,不过不影响赶车,先将车停到小院内,方便做事。”
空地的马车一共有两辆。
......三人队伍,再次在山洞通道里停了下来。
少年视线又朝着地上的一处痕迹掠过,他是看到了痕迹才提议暂停休息的。
留在原地的护卫自然也现了通道内比他们先行一步的人留下的足迹。
正因为这地方实在太过隐蔽,加上之前的行走十分困难,阻碍众多。
少年三人又不是追踪而来,走在他们前面的那几个人根本没有想过要消去留下的印迹。
不光没有,他们还曾经在道上数次留下标记,想必是为了自个儿原路折返做好准备的。
其实走到这里,少年心中已经很清楚,跟前方行走的人迟早会碰上。
或者是在追随的过程中前后遇见。
另一种可能是在对方折返的过程中狭路相逢。
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生,除非......前方行走的人找到另一条出去的通路。
“少爷,这是他们留下的痕迹,看起来离开不算久。”
护卫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抬起头转向少年所在的方向,他迟疑了一下问:“咱们在山中探查,来得及在营地那边派出的人得到确切消息前折返么?”
他们是在山中不假,另一边寻找那位公子的探查其实也是在同步进行中的。
护卫知道自家小主人的执念。
看着前路似乎没有明朗的局面,这阴暗狭窄的通道行走久了他简直有种没有尽头的错觉。
少年默不作声,隔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回应道:“不会在这里消耗太久的,我一直都在计算着时辰。”
......侍从在院中穿行,过了小门后就能望见长廊以及一侧直通后院湖边的小径。
他的视线忽然间凝滞了一下。
侍从在原地停下了脚步,看着远处的身影走过。
那个少年大约十二三岁的年纪,穿着跟自己类似的衣裳。
侍从皱眉望着他走过,想不到对方极其敏锐,视线早就往他站的位置扫过来了。
待看清楚是个侍从,少年没有多看一眼,就接着往前走过。
跟侍从对于新到宅院的那些军营中的人十分不屑是完全一样的。
侍从知道那人极少会来这里,要是特意过来,一定是去找陛下的。
毕竟国师大人始终待在后院临湖的阁楼内没有出来过,一切事宜都交给底下人去经办了。
侍从依然站在原地,直到看着那名少年在通往女帝御书房方向的长廊上转过身离开。
难道是跟北地战事有关?
侍从思量着,也顺着那个方向走去。
国师大人既然派出底下人来找陛下,一定是军情相关的或者是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侍从心道恐怕接下来就得出,幸好他之前嘱咐过工匠,要他们务必快些赶工做事呢!
......墨言行走长廊上,外人看着他的脸色平静,依旧是跟年纪不相称的沉稳,可惜这会儿他的心内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各种念头闪过,墨言到现在都理不出个头绪来。
直觉告诉他,公子用的药量绝对有问题,可是他连劝阻的机会都没有,甚至也不太敢开口。
到底要怎么办呢?这节骨眼上又有新消息传来。
那名派出去的暗卫不知道又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在阁楼内清退了其余人,自然包括墨言在内。
暗卫跟公子俩人商议事情后,从后院的小道离开。
墨言在阁楼外瞧见那人出来时候的神色,却不清楚这几日公子究竟在安排什么事情。
他垂眸沉思,原本这几日时不时地思量着被公子派出去做任务......迟迟未回来复命的暗卫。
没想到人家忽然间冒出来,却又一次离开。
墨言原以为暗卫一走,公子或许会嘱咐他几句,然而也没有。
倒是女帝今早曾经来过,传递而来的消息公子比较上心。
之前跟女帝说过,前线的消息需要斟酌考虑,这会儿墨言被委派了任务,亲自将一封信送到女帝的御书房来。
墨言手中还拿着信件,行走间根本没有理清楚自己的思路。
表面看起来,公子好好地待在阁楼内,哪里都没有去,可是自个儿不清楚的内幕呢?
公子他究竟打算做什么?
墨言在这一刻居然非常期盼阁主能来北地镇。
不是别人,正是殉玉阁的那位。
尽管陈玉卿那人比较聒噪,但是在探听消息方面的能力也是了得。
墨言心中暗道,要不要等天黑后传信出去呢?
墨言当然有顾虑,很大的顾虑,万一被公子知晓了,会不会直接将身边的人换掉呢?
他左右为难间,脚步没停,眼看着已经走到女帝的御书房附近了。
......北地镇一角的这处宅院,算是镇上最好的宅子。
不光是占据了院中临湖的风景,北面还是倚着镇外的山脉的。
在墨言看来,这里最大的缺点莫过于北地的气候太寒冷了。
公子眼下的情况其实一点都不适合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待着的。
眼神落到院中经冬不凋零的树木上,墨言无端端的心头起了一阵烦躁,脚步也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