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师傅问阿荣:“你都跟他提了?”
“都说过了,小林看着是心中有数的,也不会没分寸,您可以放心。”
阿荣说话的时候,听着语气很笃定的样子。
稍稍沉默后,万师傅应答了一声,接着又道:“今晚早点休息,明早你还得帮忙带路。”
万师傅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道:“我怕小林再走错方向,宅院里人太多了......”
“这件事您不提,我也会去做的,”阿荣张口就吐槽我道,“小林那家伙,简直是路痴,我就没见过那么不认路的人啊!”
我在屋内,听到这句的时候,刹那间抬起头朝着关上的门望去,嘴角带了笑容。
顿了顿,阿荣又道:“万师傅,小林也想着跟您出门一次。”
他试探着询问万师傅:“下一回要是出门买工具,您就带着他一起去好了。”
万师傅语气带着几分惊讶问道:“他怎么没跟我提起呢?”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不好意思吧,我反正跟您提了啊!”
阿荣笑嘻嘻地接话道,万师傅语气爽快:“行啊,我带着他出去就是,他说过要去哪里么?”
“这个......倒是没听他提起过,不过就在北地镇上,还能去哪里,不外乎就那么几条街了。”
阿荣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肯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万师傅对着他又道:“阿荣,今儿去大厨房,那边的管事没有为难你们吧?”
“没怎么为难啊!”
“明早过去的时候要客气一些,毕竟咱们过去也是给人添麻烦的。”
阿荣对着万师傅道:“您说的这些小林肯定晓得,您不用多说的,今儿回来都是宫女给他带的路。”
“这小子,人缘不错啊!”
......对话声持续了一阵子,等阿荣推门走进来的时候,瞧着只有他一个人。
“万师傅呢?”我朝着他身后望去。
“先去睡觉了,小林,你在做什么?”
“没事,只是再烧点热水,咱们这里就是没有茶叶,”我有点遗憾地道,“不管下次出门带谁出去,要是可以的话,都买点茶叶回来。”
阿荣看了我一眼道:“小林,这里可不是南华镇上,你爹在的时候,肯定有人送茶叶给他呢!”
“说得也是,看起来还是得行医啊!”
阿荣脸上浮现困惑的神色道:“小林,我就弄不明白了,你好好地就应该跟着你爹去南边儿,多好啊,子承父业。”
“我跟你说过,这件事一言难尽啊!”
“好了,我也不提你的烦心事,你几时睡觉?”
阿荣站在我面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问道。
“我还得整理一下带来的药材,万师傅还得喝两天呢,之前我替他把过脉了。”
我对着阿荣说完,他顿时摇头道:“今儿一天跑来跑去的,还担惊受怕的,我可困死了,早点回去睡觉,你整理完了也早些休息啊!”
“嗯,好啊!”
阿荣走到门口,再度回头看向我道:“小林,别忘记明儿一早咱们有任务的。”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道:“到时候还得去大厨房拿东西,那边的管事看着也是个严厉的人,咱们要是去得晚了,恐怕会麻烦。”
“我记得呢,你放心。”
我对着阿荣做了个手势,那家伙停在门口多看了我一眼,才走去另一间屋子睡觉了。
我走到门边,将门关上,接着折返回小炉子旁边。
我已经将炭火盆拿过去,这会儿我的视线转向屋子角落。
角落里,我用凳子跟椅子拼搭而成的简易“床铺”仍在。
我留在军中先锋营训练地的时候,阴差阳错一个人单独住在帐篷中两晚,今晚自然也不例外。
现在我不用在帐篷里,好歹还是间屋子吧!
......傍晚时分,花匠也被女官派来的侍从叫走,临时去了一趟。
袁秀在暖房伺弄花草完毕,走到外头的大树下,朝着爷爷离开的方向张望。
为的是明早出去办事的细节,她没法代替爷爷去见女官的,只好耐心在花圃等着。
等到天几乎黑了,晚饭都做好的时候,花匠才从外头回来,依旧是步履蹒跚。
袁秀听到外头动静,急忙走出去,看见爷爷远远地走来了,连忙小跑前去迎接。
伸手扶住花匠,袁秀着急问道:“爷爷,他们怎么说呀?明天我能跟着一同出去么?”
“可以,已经说过了,都答应了,咱们只要在天黑前回宅院就行。”
花匠拍了拍孙女的手背,语气温和地道。
袁秀顿时高兴起来,看着他连忙道:“咱们去看大夫的功夫足够,不用再担心了。”
花匠没去询问之前,不晓得上头会不会答应,袁秀心里始终觉得有些忐忑。
这会儿已经晓得确切的答案,好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袁秀觉得运气还不赖。
“爷爷,咱们明日也不用在别处浪费功夫,等您要办的事情一办完,咱们赶紧去顺安堂好了。”
花匠看了袁秀一眼,神色有几分迟疑:“阿秀,你就那么肯定,万一顺安堂那边人很多,轮不到咱们呢?”
袁秀摇头道:“爷爷,咱们运气没那么差的,再说了与其看庸医,不如直接找擅长治这病的人啊!”
她心思一转,觉得还是不能将话说得太满,于是思量后对着花匠又道,“咱们去了那边,要是顺安堂的人实在多,至少还可以跟他们说说咱们的情况。”
“干脆问问他们,到底几时去比较合适啊?”
“这倒也是个法子,阿秀,你现在越来越懂事了。”
袁秀露出笑容接话道:“爷爷,咱们先回去吃晚饭,一会儿再细说。”
“爷爷,您刚才出去,有没有在宅院里听见关于那个被打发去做杂役的侍从的事情啊?”
袁秀一说完,花匠就皱眉道:“听说是办事不利,所以阿秀,明早咱们出去最要紧的还是将事情做好了。”
“要等空闲了才能想别的。”
她听言,沉吟了下点头道:“那是自然,咱们还是得主次分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