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实验很容易做的忘记时间,这就好像小时候做手工模型,眼看着还有三个步骤就完成了,眼看着还有两个步骤就完成了,自然是聚精会神,期待着完成的快感。
杨锐最近一年多的时间里,论文虽然有抄袭有重复,但实验都是要自己做的,这种东西,做的多了自然就习惯了。刚开始做实验的学生可能还会记着自己做了几遍实验,等习惯成自然了,做了几遍都要去看实验记录。
汪颖等人看完了杨锐的论文,有的继续看剩下的论文,有人就隔空围观杨锐的实验。
和汪颖的飞快而熟练不同,杨锐的实验动作一板一眼,追求的是准确。
这种风格原本是不属于杨锐本人的,作为科研狗,所谓的科研之心是相当薄弱的,某些时候,就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工作,大部分人都是像汪颖的实验风格。
而在某些实验室,管理科研狗的教授或小老板,也总要设计各种各样的措施,来减少科研狗的实验差错。
不过,杨锐的目标模式与科研狗已经生了很大的区别,他已经开始撰写自己的论文了,更重要的是,他是知道成功节点的。
要想重复实验,就一定要追求准确。
尤其是那些杨锐并未曾做过的实验,尤其如此。
重复实验并不像是说起来那么简单,一些实验固然是非常简单的,一些实验却是异常困难。
在中学的化学实验课或者生物实验课上,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有的学生的实验做出来了,有的学生的实验却没有做出来。
学生时代的实验已经是最简单最容易给人成就感的了,仍然会有做不出来的情况,大学实验室里的实验做不出来就太正常了。
事实上,就8o年代的中国实验室,你只要能重复做出一个外国中端期刊中的实验,表在中国的高端期刊上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至于外国高端期刊中的实验,比如《ce11》中的实验,能重复做出来的实在不多,要是能做重复实验,就写一篇验证文章,继续表在国外期刊上也不困难。比如日本的美女科学家小保方晴子,她在《自然》上的成名作表以后,科技记者问出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有人重复实验成功了吗?
结果是没人能够重复小保方的实验,接着,这篇被认为有可能竞争诺贝尔奖的论文,就被证明了造假。
杨锐即使根据脑海中的论文做重复实验,都会遇到无数的问题。
普通的论文很短,可实验过程却很长。一篇2ooo字的论文,也许是数名实验员用了数月乃至数年时间做出来,这其中的过程,往往并不会在字里行间体现出来。
很多的论文也不是在实验成功以后表的,实验失败了也是能够表论文的,某些论文甚至比实验成功了的论文还要重要。用数学举例的话,谁能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固然将成为世纪牛人,但谁要是能证明哥德巴赫猜想不能成立,那将是惊天动地的世纪伟人,说是改变整个世界的基础都不为过。
对杨锐来说,做实验的过程也是学习的过程。
任何一个实验都不是孤立的,正常的实验都是在其他研究的基础上进行的。
在论文中,对于其他的基础研究往往就是参考文献中的一句话,可在试验中,这或许就是要花费几天时间的必须准备。
杨锐选定一篇论文做重复实验,就要追溯到实验前的基础实验,做实验前的基础实验,很可能就需要做实验前的基础实验的基础实验。
作为一名曾经的科研民工,这种**的大量实验,对杨锐本身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虽然没有人来分享荣誉,但他也没有人去分享成功,也没有人去分担压力……虽然每一名科研人最终都是孤独的,但是,并不是每个科研人在每时每刻都享受这种孤独。
汪颖很能理解杨锐的感受,旁观了一会,不由道:“要不要我来帮忙?”
杨锐从专注的实验中稍稍抽离了出来些,问:“你们没实验要做?”
“唐教授今天都不做实验了,我们能有什么事,这不是等评估组来。”
“评估组来的时候,大家都在做实验不是比较好?”
“到时候再装样子好了,现在只有你有心情做实验,我就是看你忙的厉害,给你搭把手。”汪颖最初对杨锐的态度不好,是一种权威受损后的不爽,经过两个月的接触,态度却也渐渐转向佩服。
杨锐见他说的真诚,颔道:“正好我在做体力活,这个移液管给你用。”
分子机理的实验,通常就是几百次几百次的重复。比较热门的分子机理实验通常是医药学方面的,比如癌症细胞的,艾滋病细胞的,或者是某药的动力学等等……
这种实验耗费体力,又不能不做,而且必须认真的做,有什么问题都要及时现……成功往往就是隐藏在一次微小的变化中。
杨锐正做的心累,看汪颖确实想帮忙,连忙找了一支移液器给他,并教他使用。
由于是进口货的缘故,杨锐一次买了半打的移液器。
汪颖觉得好用,赞了两句,也没有过多的表示。
如果将移液管比做鹅毛笔,移液器就像是万宝龙的钢笔,好用是好用,可要是就写一两个字,你也察觉不到多少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