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和际遇一直是很奇怪的事情,左澜一直这样觉得。
现在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似乎也因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而淡定得很。
他随手在指尖燃起一簇火苗,照亮了自己所处的空间。
这里竟然是一个看似天然的洞穴,可是左澜是陷入了绝境——
因为这四处,竟然没有通道。
这只是一个长宽高都只有丈余的石窟空间,并不是方方正正很规则的那种,只是大体为六面,左澜随意用灵识一探,便知道自己没有出路。
方才被那黑影袭击的时候,他感觉到那不是一个东西,而是许许多多奇怪的东西组合起来的,那黑影就像是许许多多的小虫子聚集在一起形成,在被袭击的时候,他放出了青鸟塔——
这个东西,重新回到左澜的手中,还真是波折不少的。
有的时候,左澜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问题,可是他从来不是能够吃亏的人,他觉得临沧不是什么好人,其实自己也不是很好,不过是半斤八两,谁坑得过谁呢?
当初他将给自己的青鸟塔收回,如今也又重新给了自己,他说,也许能用得着。
其实现在他不怎么敢看自己的魂阵。
罢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呢,跟临沧之间的恩恩怨怨,留到能活着出去的时候再说好了。
他重新拿出了青鸟塔,盘坐下来,魂阵一展开,整个空间太过狭窄,由于魂阵那种必须平铺开的特性,整个洞窟都爬满了魂阵的花纹,甚至是左澜的头顶上,也是光华闪烁。
白棋流动着滑行,看上去漂亮极了。
青鸟塔,地品一阶魂器,在当初,这是左澜眼中比较厉害的魂器了,可是现在,似乎也不过如此,不过这是由临沧炼制的,自有它的特殊之处。
青色的光芒在空间之中亮起,他手一指,一道劲气从他指尖射出,打在石壁上,竟然只撞出一个小小的坑来,左澜皱眉。
还好这里的石壁跟天渊之壁不同,不然自己怕是只有成为天渊的一缕亡魂了。
他手诀再起,连着十二道手诀打出去,金色的光芒射出去了,接着将石壁上的坑扩大了,足足有一尺见方,这个时候他将手中的青鸟塔抛出去,刚好落在那石壁上的坑中。
左澜冷淡的声音在这封闭的空间之中响起:“出来说说吧。”
原本这里是只有左澜一人的,可是这个时候竟然传出了一声轻笑,感觉冷凝到极点,又有几分疯狂,一道如墨的影子竟然在青鸟塔的青光之中分离出来,慢慢地凝实起来。
一身黑衣,如墨的黑发,唇边带着轻佻的笑意,眼眸里一片烟云般的迷幻之色,只是那面容却与临沧一模一样!
左澜瞳孔剧缩,却没有再说话。
眼前这黑影慢慢地落了地,只是走起路来却没有半分的脚步声,就那样不声不响地到了左澜的面前,一伸手挑起他的下颌就吻了下去,接着左澜赏了他一巴掌。
这黑衣人竟然不闪不避,受了他一巴掌,唇边的笑意却更深,接着他伸出右手拇指,一揩自己的嘴唇,笑道:“性子还是这么烈,一点也不好玩。”
“你又在玩精分吗?”左澜嗤笑。
他现在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眼前这个黑衣的,明显就是当初在秘境之中的临沧,他虽然知道在魂影大6,这种事情虽然匪夷所思,但也不是没有,然而左澜自己很难理解精神分裂的原理,所以他看到这黑衣人,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黑衣临沧蹲在他面前,平视着他,将他略微凌乱的头发整理好,放缓了声音,“我是黑衣临沧,你如果觉得辨认困难的话,可以叫我帝影儿。”
“神经病。”
左澜拍开了他的手,藏住自己满眼的杀机。
临沧这蠢货,难道根本没有天下之有一个“我”的想法吗?非要闹出这么多的幺蛾子来,神烦。
“那是什么病?”黑衣临沧挑眉看着他,眼神却是一片冷冽。
“只有你会得的一种病。”左澜忽然觉得自己是在坑害小孩。
他打量了黑衣临沧很久,“你到底是谁?”
“我是临沧,也是帝影儿,其实我就是我,我是临沧的阴暗面,我不是完整的临沧,但我知道我是我。”
这一堆的“我”直接将左澜绕晕了,他有些分不清,被他给搅得头疼,“你什么时候能靠谱点?”
“我一直都很靠谱,该问的是,你什么时候能靠谱点。”临沧、不,也许称之为“帝影儿”会更合适,他就这样冷冷地一笑,然后站了起来,绕着整个石窟走了一圈,眉头紧皱起来。
左澜虽然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可是他的意识却能够感觉到他的脚步。
他想起一句话:没有阴暗面的人,去不了影大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