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菲歪着头打量着欧庆朋,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的表情。她这样的态度让欧庆朋的表情也变得不安起来,他张了张口,准备再说什么,可没想到路一菲却慢条斯理道:“你说的不错,方晴的确应该好好休息了,谁像我闲得这么无聊?”
说完这些,她快步回房关上了房门。陈鸿雨呆在原地,看了看欧庆朋,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原本还算热闹的地方,瞬间就变成了我和欧庆朋四目相对。
“你不担心一菲的状态吗?”我好奇地盯着欧庆朋,他在我的眼里一直都是个冷静得不像话的人,大部分的时候他甚至对周围的人视而不见,不过这一点儿似乎和一菲的性子很像。
欧庆朋点了下头,“只是担心有什么用?眼下我们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到你们的身上。我们所有的人都很担心,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看到你们今天去了陈然家是吗?那里是……难道你们要重新调查五年前的事情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欧庆朋刻意压低了声音。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略带一丝沙哑,不等我回话,他一脸悲伤道:“这不是往一菲的伤口上撒盐吗?五年前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继续调查?你不会真的认为那并不是一场意外吧?就是因为那场大火,所有人的生活都被改变了,你看看坐在轮椅上的石姨,再想一想大火中葬送的那几条命……最痛苦的是石姨吧,她不仅要接受那么残酷的事实。还要担心童川会不会离开。据我所知,童川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他的话说到这里顿住了,这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欧庆朋摇了下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显然是不太愿意让别人看到他在跟我说什么。
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就在我迟疑的时候,只见芦青慌慌张张上了楼,看到我她微微松了一口气,“你们都还好吧?我来看一看……总觉得有点儿担心,所以我想来检查一下,你们是不是都挺好的?要不要搬到那边去住?”
“没什么好担心的。楼下就有警察。”我回答着她的问话。心里却很好奇她为什么要来这里,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留在这里的,比如说童娇阳。她很想回到东面的院子。可因为一时间收拾不出来房间。所以只能勉强留在这里。
她在说话的时候,我听见楼下似乎也有脚步声,会是童川吗?还是留在这里的警察在监听着我们的对话?
芦青点了点头。她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说,但只是客气地朝我点了下头道:“我是通知你们,童川从自己的诊所里带了一些药品回来,万一你们谁出现了感冒状况,随时可以通知我们。”
谢过了芦青之后,我犹豫了一会儿,慢条斯理道:“我记得五年前你参加了那件案子的处理对吗?你还记得当年在那三名死者的身上,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东西吗?”
“唔,你说的是……当年那起意外?真是太惨了,虽然是医生,但看到那样的惨状也是觉得挺吓人的。死者身上基本上都是烧伤,大概是吸入了太多的浓烟窒息身亡……当时不是有专门的人记录吗?”芦青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抹悲哀和不安的神色。她显然不太愿意提起那些事情,所以在说这话的时候,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路一菲紧闭的房门,叹息着摇了摇头道:“过去的事情,你们为什么还要再提呢?”
芦青并没有停留,快步离开了。我同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会有错的,这么晚的时候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眼下这种非同寻常的时刻,自然每个人出入的时候都会有同伴的,和芦青一起出现的就是童川,站在窗帘旁边,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像是在故意避嫌一样,两个人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童川和芦青……在我看来是两个非常有意思的人。童川并不是个专情的人,这个我们已经从不止一个人的口中听到过这样的结论。不过奇怪的却是芦青,她显然很紧张童川,能看得出来她在尽量地讨童川的喜欢。这个女人还真是奇怪!我不由得摇了下头,像她这样经济完全独立的女人,为什么偏偏割舍不下这段畸恋呢?更何况那还是自己好友的丈夫?据说童川又恋上了自己诊所的护士……他还真是个多情的人,他又是用什么样的手段,玩转身边的这些女人呢?尤其是芦青,早应该过了做梦的年龄。
又是一个夜晚的来临,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种轻松的体验,躺在床上,我在不停地猜测谁才可能是那个凶手。虽然此刻谁都应该怀疑,但我更疑惑的还是陈然被杀的原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被杀呢?
雪一直在下,不过此刻已经转成了小雪,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这让我觉得有点儿不适应,在我的印象里,这里鸡鸭成群,不少人家都养有狗。可现在一切都不见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慕峰他们似乎并没有查到太多有用的线索,陈然的房间里也没有提取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不过在他抽屉里发现的那些画报,似乎让慕峰对陈然的人品更为不屑。
同样引起我注意的还有金嫂,自从出事之后,她的态度就变得非常谨慎,尤其是对路一菲更是上心,之前寡言少语的她变得啰嗦起来,不止一次地提醒路一菲要注意安全。金嫂的情绪颇为古怪,我一直觉得她有话要说,但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又总是轻易地避开了我们的目光。而石姨显然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对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怎么上心。
警察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我们住的别墅里,而芦青、石姨他们住的小院,虽然也再三嘱咐他们,进出都要来征求警察们的同意,但基本上等于放任了。那些负责照顾大家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案件给吓坏了,躲在房里再没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