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容说道:“我也不想要。”
唐三十六说道:“如果是你遇到这个问题?”
徐有容想了会儿,说道:“我会杀了他,再随他一道去死。”
这个答案尤其是这种随意的感觉,让正准备说话的轩辕破吓的不敢开口。
“不愧是圣后娘娘教出来的孩子。”
唐三十六很是感慨,然后话锋一转:“我觉得你们脑子都有问题。”
陈长生神情微异,问道:“你觉得应该怎样做?”
“你们都说我像苏离,我做事的风格当然也就是那一派。”
唐三十六说道:“能怎么办?什么都不办。一起做大恶人岂不快活?”
陈长生觉得这话好生不妥,正准备说些什么,远处却忽然传来了一阵热闹的礼乐声。
那乐声很是欢快,还能听着其间不时响起的爆竹,应该是谁家在办喜事。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牧夫人刚刚死去,在这种时候敢办喜事的人家,或者极愚蠢,或者极有背景。
今天办喜事的这户人家却不属于这两种。
之所以没有谁来阻止,是因为这户人家是在办婚事,而主婚人的身份有些特殊。
轩辕破对唐三十六说道:“主婚人本来请的是院长,现在由我代替。”
陈长生说道:“我赶时间离开。”
西荒道殿大主教以及几位红衣主教也前来告辞,准备去参加那场婚事。
看着这阵势,唐三十六越发不解,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破对他解释了这个故事。
今天成亲的双方,是前些天在皇城前观看天选大典的一对年轻男女。
那个年轻男子是下城松町的熊族苦力,那个年轻女子是上城的一位贵女。
按道理来说,身份地位差异极大的他们根本无法认识,更不用说成亲。
问题在于那天,观景台上陈长生与魔君一场恶战,鲸落台崩落了极大的一块岩石。
那个熊族苦力在最后关头,护住了那位贵女。
即便这样,他们还是会死去,就像当时广场上来不及逃走的那数百人一样。
好在陈长生群剑齐发,把那块巨岩切成了粉末,皇城前落了好美的一场雪。
没有人死去,感动很快便变成了喜爱,然后超越了很多事情,成就了今天的婚事。
“他们都说可能与提亲人也是我有关。”
轩辕破说道:“但我觉得女方家的态度很好,部落里的人们都想多了。”
唐三十六说道:“如果代表夫家去提亲的人不是你,女方家的态度能好吗?话说你怎么会管这事儿?”
轩辕破说道:“都是族人,而且胡记的牛肉包子真的很好吃,忘了说,新郎是胡记包子铺的帮工,那天如果不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把掌柜和大师傅扔了出来,以后可就吃不着这包子了。”
唐三十六笑着说道:“太夸张了,什么包子能这么好吃?”
陈长生没有笑,认真说道:“那个包子真的很好吃。”
松町胡记包子铺,离天树侍庙不远,离轩辕破的家自然也不远。
别样红最喜欢他家的包子,可惜的是,到死也没吃上一口热的。
气氛变得有些低沉。
唐三十六听陈长生说过别样红临死前的事情,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轩辕破与陈长生等人告别。
陈长生说道:“以后回国教学院了再聚吧。”
轩辕破点了点头,与主教们向着礼乐声起处走去。
看着那边不停飞溅的爆竹碎片,陈长生沉默了会儿,说道:“是好事。”
“是的,世间还是有不少美好的事情。”
唐三十六说道:“既然如此,谁说我们就一定会成为白帝夫妇那样的人?”
徐有容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随着太阳光线的照射,气温终于升高了些。
西风渐暖,不再如先前那般冷烈。
一声鹤唳,白鹤离地而去。
残雪微颤,一位黑衣少女落在了岸边。
她不解问道:“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
因为陈长生收到了一封信。
一封来自京都的信。
京都里有人要结婚了,请他回去参加婚礼,并且要他做主婚人。
白帝城里的这场婚事陈长生可以不参加,但京都里的那场他必须参加。
而且他知道无论自己愿不愿意,都逃不过这个差事。
就像当年那样,无论他愿不愿意,她还是一样上了他的床。
……
……
(第六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