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在老中医的抢救下,小女孩醒了,不过现在她扑在母亲身上还在嚎哭。村里人将李秋眉裹了棉被抬上了拖拉机,我们也一起上去。
到农场,我向父亲说明了吴亚存家里的情况后,他被允许来诊所探望母亲,看到病床上的母亲,这个十四岁的男孩和妹妹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救救她。”男孩在地上跪下,不断地向诊所里的医生磕头。
“你起来,救人使我们的职责。”诊所的老医生将他扶了起来,说道:“你妈妈虽然已经抢救过来,但还在昏迷当中,她缺氧时间太长可能醒来大脑也有部分受损,你们兄妹要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会这样?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昨天出门前妈妈还是好好的,她还说大队里有去镇海船厂学习的名额给我去申请一个,怎么一下子她就想不开了?”起身,吴亚存问就寻问。
“要去船厂了,你还去犯事?哥哥,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和海哥他们混在一起,你就是不听,如果妈妈明天醒来知道你犯的事?”边说,吴亚蕊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妹妹,我还不是为了你和妈妈。”边说,吴亚存就给妹妹抹起了眼泪。“我走了,奶奶是断然不会接济你和妈妈的,妈妈身体又不好,你还这么小,家里需要钱。我如果能在走之前给你们弄笔钱,我也会走的安心。”男孩道。
听了他的抢劫的理由,我连连摇头,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母亲和妹妹,但他完全无视于法律,无视于他的行为会对他人造成的伤害。他甚至没有想过他被抓了,他母亲和妹妹一样会没有办法过活,还会伤心欲绝。
“哥哥,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被抓进去了,我和妈妈还是没有办法过活,还要为你害怕担绕,你看看妈妈的身体,还有几次可以为你伤心?早上我听说你被抓,就去了联防队,你怎么让我向妈妈交代?如果不是我路上遇到了这两个大哥哥大姐姐,你连出来见妈妈最后一面的机会也没有。”说着,她的小拳头就砸向了吴亚存。“为什么你这么不懂事?为什么?”
“对不起——”本以为他可以成为家里的顶梁柱,让母亲和妹妹过上好生活,可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反而会给母亲和妹妹带来这么多的伤害。此时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出他的歉意,他唯有站在原地任妹妹的小拳头发泄在他的身上,如果这样可以少让家人伤心一点。
“亚蕊,我在你们家的床上找到了一封信。”这时我插口。
我把信交给他们兄妹,他们兄妹此时犯难了,这对兄妹很早就没有在上学,哥哥上到小学三年级,妹妹吴亚蕊虽然已经八岁到了入学年龄,但她家根本没有余钱给她上学。
打开信,吴亚存发现大多数字是不认识的,就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我和徐立祖,在他看来我和徐立祖能把他从联防队保出来,也一定上过学,至少要比他懂得多。不过他的想法也没有错。
“如果不介意我来告诉你们信的内容吧!”
我伸手又取回了那封信。发现这封信的时候我没有看过这封信,对我来说这是别人的隐私,就算我想知道在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也不想通过这种方式,但他们主动让我知道又是不同的性质。
“秋眉。”看到信中的称谓我就觉得不对了,这不是李秋眉写给儿子女儿的遗书,而是别人写给李秋眉的一封信。难怪只看了一眼,吴亚存犯难了,他别的字或许不认识,可母亲的名字和信的格式还是知道的。
“这封信不是你们母亲的遗书,是别人写给你母亲的,你们还要我读下去吗?”我问。也许这封信就是李秋眉自杀的关键,否则一个女人不会连遗书都不留的去自杀,她不是没有家人,她还有两个孩子。
“读下去。”吴亚存无比肯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