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明明没有对她付出过半点做父亲的责任?看到甘婷婷的眼泪,他没有由来的感到一股心疼。这就是所谓亲情吗?
“爸爸!”见他没有反应,甘婷婷尤为大胆了一点,把床摇了起来,让甘亦从睡的姿势,变成了坐靠的姿势。把床摇到45度的位置甘婷婷问。“爸爸这样的位置可好?”
“……”
见甘亦再次的没有反应,也没有暴怒的拒绝,甘婷婷就当是甘亦已经是默认了,于是又胆大了一些,拿起了带来的食盒,里面的菜色都是她妈妈亲手烹调甘亦爱吃的东西。在家里他从来不说一句琐碎的话,特别是对她们母女,而妈妈就每次看着父亲对桌上菜动筷的次数来算出甘亦爱吃的东西,不可谓不用心。其实说起来她还是随父亲多一点,因为食盒里的菜色,也都很合她的口味。。
煎的香喷喷外焦里酥酸甜可口的糖醋小黄鱼,带了一点点辣的拍黄瓜,红烧鹌鹑蛋烤肉,山药猪蹄汤。打开食盒甘婷婷端起米饭,用调羹舀了勺放到了甘亦的嘴边。由于饭菜都是用保温箱装来,所以打开的时候还是温热的。
甘亦此时目光复杂的盯着女儿高举至他嘴边的饭。他以为不在乎这些,可心中冰冷的某块在看到女儿甜甜笑脸时感觉在融化。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么多年来我并没有对你付出过什么?”甘亦神情复杂的开口,这也是甘婷婷进来这么久他第一次开口。
“因为你是我爸爸,我们是一家人。”
她最怕的就是甘亦不开口,现在听到他开口,甘婷婷开心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在看到甘亦再次开口想说什么的时候,她乘机将饭凑到了甘亦的嘴巴里面。就这样半推半就的,甘亦吃了整整一碗的饭。
“爸爸,我不求我们家大富大贵,我只求您和妈都平平安安的。”一口一口的给甘亦喂完饭,她将饭盒收拾好,同甘亦道。听到女儿的这句话甘亦心中一阵的惭愧,这么多年他没有对妻子女儿付出分毫,可是在他落难之时她们依旧待他如初,他不是木头,饭菜一入口。他就知道这是熟悉的味道。
“你妈还好吗?”沉默良久,他嘴角僵硬的线条一软,终于开口问。妻子跟了他怎么些年。他其实连妻子的长相都觉得模糊不清,只记得不论自己多么晚回家,她总是笑吟吟的在一边伺候着问,饭吃了么?快去洗个澡吧,热水澡洗过睡觉舒服一点。知道自己喜欢清静。不喜欢听到她唠叨家常,她除了这几句伺候他的话,就没有听过她说过别的。这么看来,女儿脸上的笑容是像她的。
“妈妈在你出事之后哭晕了几次,其余的都还好,这里的人通知我们探望名额只有一个。妈妈就让我来了。现在我们一家已经从老宅搬了出来。”很多话她欲言又止,怕说了爸爸伤心,所以他还是忍住了话题。
在甘亦被抓之后甘允让人把属于他们家的东西都仍了出来。直接把她们俩母女赶了出来,她当时简直难以置信平常对她恭敬有加,常常在她屁股后面堂姐长堂姐短的少年会这么翻脸无情,他还怂恿了家里的父辈登报让甘家和他们一家脱离关系。要知道在甘亦风光的时候,他们哪一个不巴结着他们一家。还是老爷子,据说在病中一直喊着父亲的名字。已经在弥留之际,怕也就是这几天了。几乎一夜之间她体会到了人情的冷暖,这段日子日子,若不是有严淑若、李芷乔和裘宝仪她们三个在旁安慰,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你受苦了。”伸出手,他摸了摸女儿的一头秀发。“爸爸已经没有指望,出去后叫你妈去办离婚手续,然后离开甘家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盯着女儿的眼睛认真的嘱咐。
他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敲打在她的心中,离开甘家吗?她和母亲早就被赶了出来,可是要离开这里越远越好,还有离婚?这是为什么?她们孤儿寡母的早就不在乎自己被父亲的名声拖累,只怕母亲也不会同意。
看到女儿眼中的不理解他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你就说是我吩咐的,你母亲不会不懂。”
那个女人一辈子都没有忤逆过他一句话,他相信她是聪慧的,只是他一直在忽略。
点点头,看甘亦很累要休息的样子,甘婷婷又将床摇了了下去,让父亲平躺。不过几分钟时间,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还伴随着轻微的鼾声,她默默的掉着眼泪,俯身在甘亦的额头留下了轻吻。
“爸爸,不论怎么样,你都要好好的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她轻吟着,拎着来时拿着的保温箱离开。
感觉到脚步声走远,空气中在没有女儿的味道,床上的人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他爬到了床边,目光中有着不舍,有着心酸。但窗外的哪里还有少女的身影?
想到或许这一面就是永别,他颓然的倒向床上。
四月初,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大会审议和原则批准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通过设立海南省和建立海南经济特区的决议,通过成立澳门特别行政区基本法起草委员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