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望楼之上的纪纲却是淡然垂眸,微微一笑之后轻叹道:“这人太啰嗦了。”
他转而看向广晟,“你来吧。”
“好。”
广晟慨然应诺,内力催提之下,开口喝斥——
“你开口闭口提到圣上,可有哪道圣旨是让你如此大张旗鼓杀进锦衣卫衙门?圣旨上可有写要将锦衣卫上下全数擒拿?”
他的嗓音清朗悦耳,回荡在长街四周,并不让人觉得如何飞扬跋扈,却让并肩而站的纪纲对他赞赏一笑。
这才是真正的明白人!
圣意只可能让他缉捕纪纲,在案情未明前绝无可能将锦衣卫一锅端了。当然,要是纪纲失势,圣上又对他们的能力和忠心失望,那时候就是墙倒众人推的下场了。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广晟继续道:“既然并未要擒拿我等,又何来宽赦一说呢?这种虚言恫吓的手段吓吓城外卖菜的百姓还行,拿来用在锦衣卫身上,未免太小看我们了。”
顿时四周气氛为之一松,众同僚听到他的回答,心中也是亮如明镜,顿时一片声说笑喝骂起来。
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后,锦衣卫这边的气势反而高涨起来。
对方见势不妙,强辩道:“虽是缉捕纪纲一人,但汝等若是负隅顽抗,也是一体同罪,出动大军乃是防患未然。”
“纪纲大人并未坚持顽抗,若是你孤身一人入内,他也必定愿意以礼相待接受旨意。”
此时此刻,广晟的口才也是相当精彩,用同样话题将了对方一军,“怎样,下官也以项上人头作保,只要这位大人你解散大军,孤身进来,绝对保证你性命安全。”
对方的阵营里毫无声息,实在也是没法回答。
广晟轻笑一声,又补充了一句,“圣上让你来缉捕纪纲大人,你却摆出两军大战的阵势,这位大人你究竟是奉了圣意呢,还是别有用心?”
他轻飘飘的嗓音传入五军都督府众人的耳中,却是显得诡异而神秘,“你究竟是想来抓人呢,还是想替某人来杀人灭口?”
这个罪名对方可承受不了,怒极之下喝骂反驳道:“你这是血口喷人造谣污蔑!”
“只要你敢孤身进来,我立刻为我的造谣污蔑跪地道歉。”
广晟简直跟他卯上了,对方气的七窍生烟却无可奈何,一旁的纪纲低声问道:“万一他特别有种真的进来了,你要怎么办?”
广晟看着他转动了下眼珠,特别无辜诚恳的说道:“那就把他拿下屈打成招,以我们锦衣卫的刑法,想让他招出谁是主谋都行,到时候情势就掌握在我们手上了——那时别说跪他一次,就是让我扮女装博他一乐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