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从石碣村大营出来后,便又打马往郓城县逃去。
沿途看到溃兵,便让他们收拢人马去郓城县。
黄安快马加鞭赶到郓城县,已是午后。
城中已有一些先行逃回来的马军,一个个都在城中酒店、茶坊吆五喝六。
城中百姓纷纷关门闭户,街上做营生的人也都躲了起来。
倒像贼人进了城一般。
黄安也没理那些店中的马军,径自往县衙而来。
走了一段,便见前面行来几十个做公的。
当头三人,居中的面黑身矮,左边一个大汉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似朗星,生的和关云长一般模样。右边的汉子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一部扇圈胡须。
黄安识的当中那黑汉子,乃是郓城县一个押司,唤作什么及时雨宋江的。
虽然只是一个小吏,却是本县地头蛇,无论谁做知县,都要倚重他才能在这郓城县政令畅通。
黄安为将多年,也知晓官场一些事情,很多州县都有地方大户做胥吏,这胥吏虽然不入流品,但厉害一些的却能挟制官员。
很多文官对上武将都没好脸色,但是对这些胥吏却不敢轻慢,只因地方政务全要靠这些胥吏完成。
宋江看了一眼远处策马行来的马军,也没认出被剥了盔甲,换了马匹的黄安,只以为是一个普通丢盔弃甲的马军,让后面做公的留在外面,只带朱仝、雷横进了刚刚让小儿去报官的酒家。
店中十几个禁军分坐三桌,还在骂骂咧咧。
掌柜的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脸上还有两个巴掌印,显然之前挨了打。
看到宋江和两个都头进来,便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喊道:“押司。”
一个吃酒的禁军抬起头,看着当先进来的黑矮汉子,笑道:“押司?便是知县来了,老爷们也要吃酒。”
另一个禁军也嘲弄的看着宋江道:“要酒钱时,须等黄将军回来,此时我们是没有的。”
宋江拱手道:“宋江此来非为向大伙讨酒钱,而是想请大伙移步到军营去吃酒。大伙去梁山剿贼,也是为了百姓不被贼人扰害,我们如何不知道。县里会和城中大户一起出钱为大伙置办酒肉,送到营中去。还请大伙都移步到军营去,免得后面回来的人多了,都在城中吃酒,惹出事来时不好收拾。”
十几个禁军原本还以为这些郓城县做公的是来拿他们的,便是打一场他们也不怕,没想到宋江却是来请他们去军营吃酒。
这些禁军互相看了看,一个为头的起身道:“既然押司这样说,那我们便都去军营等黄将军。不过这里的酒钱?”
宋江看这些禁军愿意走,笑道:“这里的酒钱我来理会,若不是衙门中还有事,宋江当再请大伙吃一回。”
为头的禁军拱手道:“宋押司豪爽,我们兄弟也不是无礼的人,我们便与你去说先回来的马军都去军营吃酒。”
宋江也有些担心碰到兵痞,看到有军中之人为他说话,连忙拱手道:“宋江代城中百姓谢过诸位。”
“好说,好说。”
黄安骑马走到跟前时,正看到宋江三人和十几个禁军有说有笑的走出来,也有些意外。
这些禁军碰到强人都没卵蛋,但是对上其他人可没那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