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的阳光自天空洒落下来,寂静的山道中,此刻显得极其的荒凉,也只有地下那杂乱无章的脚印,显示着曾有大量的人群经过这条山路。
两道人影自树荫深处出来,左右看了看,最终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地界停下,仔细的研究着印在山道之上的脚印。
地上的脚印很杂,有人的,也有牛羊一类牲口的,更有马蹄印,此外,还有一些车轱辘碾压过的痕迹。
阳光清晰地照射在两人身上,可以清楚地看清楚,这两人各自背负兵刃,一个背负着一柄厚背大刀,另一个却是只有一张长弓外加两个鼓鼓的箭囊,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好像碎布拼凑起来的一般,再看两人背负兵刃,看起来就好像山中的猎户一般。
其中一人俯身,捻起地上一撮被踩踏过的蒿草,仔细的打量了片刻,正在此时,另外一名似乎正在警戒的猎户好像突然感觉到什么,对着同伴打了个手势。
同伴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匍匐在地,将右耳紧贴于地面之上,片刻之后,对着同伴点了点头,此刻,两人悄无声息间,朝着一个方向隐没而去,山道重新恢复了寂静。
不久之后,山道的地面开始轻微的震颤起来,黑压压的人影出现在山道的尽头之处,大批的人群往这边移动过来,却并没有发出太多的吵杂之声,显得井然有序,为首的几人骑着战马,身后的人群则大多步行,偶尔发出木头摩擦时产生的吱呀声响,一辆辆粮车出现在人群的后方,粗粗一看,数量还不少。
策马走在最前方的武将颇具威严的目光不时扫过周围的灌木丛。兵法有云,逢林莫入,这种地形。在行军打仗时,是最容易遭到埋伏的。同样,作为行军将领,在经过这样的地方时也会加倍小心。
虽然不大相信那些懦弱的宋人有胆量绕过大军主力跑来后方捣乱,但粮草关乎三军命脉,作为忽必烈钦点的押粮官,无论是为了报答忽必烈的知遇之恩还是想所有人展现自己的能力,这批粮草绝不容有失。
风平浪静,甚至连一头野兽都没有出现。当最后一辆粮车顺利走出山道,再往前不足五十里便是蒙古大营,路上可说是一马平川,蒙古武将在松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有些遗憾,对一名蒙古战士而言,战场才是他们的归宿,虽然押运粮草同样事关重大,同时也代表着忽必烈王子对自己的信任,但眼下南宋懦弱的只知道龟缩在城里,哪还有胆量出来截击粮草。有时候,他反倒希望有几个不怕死的宋人跑来劫粮,也好过现在这样无所事事。男儿的功勋,果然还是应该在战场上用敌人的鲜血和头颅来夺取才行呢。
“将军,前方的道路被一群牯牛阻住。”就在蒙古将领暗自感叹未能在战场上杀敌建功之际,前方负责侦测的骑兵突然拍马而回,恭身道。
“牯牛?”蒙古将领闻言皱了皱眉,抬头向前方看去,却见前方道路果然被一群牯牛阻住道路,看数量,大概有二十多头。却不见放牛之人,不由冷哼道:“定是附近的宋人不知此处乃我军粮道。在此处放牛,见我军来。早已落荒而逃,嘿嘿,二十几头牯牛,也够将士们饱餐一顿了,让人给我把那些牯牛都牵回来,今晚到了大营之后,让兄弟们好好打打牙祭。”
此时刚刚脱离险地,加上此处一马平川,正适合蒙古铁骑纵横驰骋,却是丝毫不担心有人敢在此处劫粮,若真有人来,他反倒会高兴。
“是!”
骑士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答应一声,点了几名蠢蠢欲动的将士就冲上前去拉那些牯牛。
“咦?这是什么东西?”一名蒙古战士正在拉动牯牛,却在牛尾处发现一串竹节一样的东西,正自疑惑间,耳畔突然响起一声破空声,面色一变,本能的甩头躲避。
“什么人!?”蒙古战士看着钉在身前不远处土地之上的箭矢,面露厉色,怒喝一声,正要示警,却突然感觉握着牛尾的手有异,连忙回头看去,却见那一截截竹节之上的捻绳似乎被引燃了,正以极快的速度燃烧着,并迅速向竹节内部蔓延。
一股不祥的预感自心中升起,不等他有任何反应,手中的竹节突然一截截依次爆开,噼啪声响中,牯牛受到惊吓,本能的向前狂冲乱突,没有任何准备的蒙古战士直接被牯牛拖倒,哇哇惊叫着被牯牛一路拖着,以极快的速度冲进身后措手不及的押粮队中,与此同时,数十串鞭炮被人从四面八方丢向股牛群的后方,噼啪乱响声中,二十多头牯牛顿时暴动,狂乱的冲进刚刚被第一头牯牛冲乱,还未来的及调整的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