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奘与西方有缘,将来注定要去西方成佛的。若是他尘缘太多,终究是牵绊。故而,他陈家不会再有子嗣。这样一来,他便是逍遥之佛了!”陈化淡笑解释道:“佛门尤重因果!这是佛门的算计,免去了陈玄奘以后的麻烦。”
恍然的陈曦。顿时有些不满道:“父亲,您何必去算计玄奘呢?怎么说,他也是您的徒孙不是?”
“你觉得为父在算计他?”陈化却是淡笑反问道。
陈曦有些好笑道:“难道父亲还是为他好不成?”
“玉不琢不成器!”摇头一笑的陈化便是缓缓道:“曦儿,那陈玄奘到了西方成佛,若是就此没了因果纠缠,虽然自在可是只怕也难以再进一步了。到时候,他便真成了佛门传法的一样工具。用过了,就没用了,没人会去在乎了。而有着那番因果,他日他便会多一番机缘。若是把握的好。必然更有一番大成就。你还觉得,为父是在算计与他,在害他吗?”
若有所思点头的陈曦,顿时面露喜色道:“父亲远见熟虑,孩儿不足!如此说来。父亲却是为选装费了一番心思了。”
“好了!玄奘既然将入佛门,那我等也该离开了!”陈化转而道。
陈曦听的一怔,随即便是略有些不舍道:“父亲,孩儿还想多留一段时间。”
“也好!”微微点头的陈化,便是含笑和胡灵儿相视一眼道:“不过,我和你母亲却是要走了。我可是答应你母亲,这次陪她多走一些地方。”
笑着点头的胡灵儿,则是道:“对了,曦儿啊!望月这几天又跑哪儿去了?”
“还能在哪儿?八成是又去找玄奘的麻烦去了!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谁看谁都不痛快似的,”陈曦说到这儿不禁无奈一笑。
对此,陈化只是淡笑了下:“他们的事情,不必多管!望月那丫头的性子,是要有人给她磨一磨才行。”
“可是父亲,玄奘是佛门的人了,望月和他搅合在一起算什么事啊!”陈曦无奈道。
陈化闻言不由笑道:“呵呵,望月要是能够将玄奘拉入玄门,倒是她的能耐。只怕,她没有那个能耐啊!所以,你就不要多虑了。”
“也是!”陈曦想了下便是点头笑道:“若是玄奘西行取经望月跟去,对她也是不错的磨练。只不过,这样一来,西方如来只怕难以放心了。”
陈化一愣,转而也是笑了:“让他担心去吧!”
时又经年,因那袁守诚与泾河龙王一番对赌猫腻,可怜泾河老龙命丧黄泉,求救于太宗皇帝。也是太宗该此劫难,被泾河龙王害得去那幽冥地府走了一遭。
几番周折,重获新生的太宗皇帝,心思一动,遂聚集多官,出榜招僧,欲要修建水陆大会,超度冥府孤魂。榜行天下,着各处官员推选有道的高僧。上长安做会。那消个月之期,天下多僧俱到。
唐王传旨,着太史丞傅奕选举高僧,修建佛事。傅奕闻旨,即上疏止浮图。以言无佛。表曰:
西域之法,无君臣父子,以三途六道,蒙诱愚蠢,追既往之罪,窥将来之福。口诵梵言,以图偷免。且生死寿夭,本诸自然;刑德威福,系之人主。今闻俗徒矫托,皆云由佛。自五帝三王,未有佛法。君明臣忠,年祚长久。至汉明帝始立胡神,然惟西域桑门,自传其教,实乃夷犯中国,不足为信。
太宗闻言,遂将此表掷付群臣议之。时有宰相萧星。出班启奏道:“佛法兴自屡朝,弘善遏恶,冥助国家,理无废弃。佛,圣人也。非圣者无法,请置严刑。”
傅奕与萧星论辨,言礼本于事亲事君,而佛背亲出家,以匹夫抗天子,以继体悖所亲。萧星不生于空桑,乃遵无父之教,正所谓非孝者无亲。
萧星但合掌道:“地狱之设,正为是人。”
太宗召太仆卿张道源、中书令张士衡,问佛事营福。其应何如。二臣对道:“佛在清净仁恕,果正佛空。周武帝以三教分次:大慧禅师有赞幽远,历众供养而无不显;五祖投胎,达摩现象。自古以来,皆云三教至尊而不可毁,不可废。伏乞陛下圣鉴明裁。”
太宗甚喜道:“卿之言合理。再有所陈者,罪之。”
心意已定的太宗遂着魏征与萧星、张道源,邀请诸佛,选举一名有大德行者作坛主,设建道场,众皆顿首谢恩而退。
自此时出了法律:但有毁僧谤佛者,断其臂。
次日,三位朝臣,聚众僧,在那山川坛里,逐一从头查选,内中选得一名有德行的高僧。你道他是谁人,正是那陈光蕊之子,在金山寺出家的玄奘。
当日对众举出玄奘法师。这个人自幼心慈,他外公见是当朝一路总管殷开山,他父亲陈光蕊,中状元,官拜文渊殿大学士。一心不爱荣华,只喜修持寂灭。查得他根源又好,德行又高。千经万典,无所不通;佛号仙音,无般不会。当时三位引至御前,扬尘舞蹈,拜罢奏道:“臣星等蒙圣旨,选得高僧一名陈玄奘。”
太宗闻其名,沉思良久道:“可是学士陈光蕊之儿玄奘否?”
陈玄奘应道:“臣正是。”
太宗喜道:“果然举之不错,诚为有德行有禅心的和尚。朕赐你左僧纲、右僧纲、天下大阐都僧纲之职。”
玄奘顿首谢恩,受了大阐官爵。太宗又赐五彩织金袈裟一件,毗卢帽一顶,教他用心再拜明僧,排次庠黎班首,书办旨意,前赴化生寺,择定吉日良时,开演经法。
玄奘再拜领旨而出,遂到化生寺里,聚集多僧,打造禅榻,装修功德,整理音乐。选得大小明僧共计一千二百名,分派上中下三堂。诸所佛前,物件皆齐,头头有次。选到本年九月初三日,黄道良辰,开启做七七四十九日水陆大会。
一切安排妥当,陈玄奘当即具表申奏,太宗以及文武国戚皇亲,俱至期赴会,拈香听讲。
贞观十三年,岁次己巳,九月甲戌初三日,癸卯良辰。陈玄奘大阐法师,聚集一千二百名高僧,都在长安城化生寺开演诸品妙经。那皇帝早朝已毕,帅文武多官,乘凤辇龙车,出离金銮宝殿,径上寺来拈香。怎见那銮驾?真个是:
一天瑞气,万道祥光。仁风轻淡荡,化日丽非常。千官环佩分前后,五卫旌旗列两旁。执金瓜,擎斧铖,双双对对;绛纱烛,御炉香,霭霭堂堂。龙飞凤舞,鹗荐鹰扬。圣明天子正,忠义大臣良。介福千年过舜禹,升平万代赛尧汤。又见那曲柄伞,滚龙袍,辉光相射;玉连环,彩凤扇,瑞霭飘扬。珠冠玉带,紫绶金章。护驾军千队,扶舆将两行。这皇帝沐浴虔诚尊敬佛,皈依善果喜拈香。
唐王大驾,早到寺前,吩咐住了音乐响器,下了车辇,引着多官,拜佛拈香。三匝已毕,抬头观看,果然好座道场。但见:
幢幡飘舞,宝盖飞辉。幢幡飘舞,凝空道道彩霞摇;宝盖飞辉,映日翩翩红电彻。世尊金象貌臻臻,罗汉玉容威烈烈。瓶插仙花,炉焚檀降。瓶插仙花,锦树辉辉漫宝刹;炉焚檀降,香云霭霭透清霄。时新果品砌朱盘,奇样糖酥堆彩案。高僧罗列诵真经,愿拔孤魂离苦难。
太宗文武俱各拈香,拜了佛祖金身,参了罗汉。又见那大阐都纲陈玄奘法师引众僧罗拜唐王。礼毕,分班各安禅位,法师献上济孤榜文与太宗看。榜曰:
至德渺茫,禅宗寂灭。清净灵通,周流三界。千变万化,统摄阴阳。体用真常,无穷极矣。观彼孤魂,深宜哀愍。此奉太宗圣命:选集诸僧,参禅讲法。大开方便门庭,广运慈悲舟楫,普济苦海群生,脱免沉疴六趣。引归真路,普玩鸿蒙;动止无为,混成纯素。仗此良因,邀赏清都绛阙;乘吾胜会,脱离地狱凡笼。早登极乐任逍遥,来往西方随自在。
诗曰:
一炉永寿香,几卷超生箓。无边妙法宣,无际天恩沐。
冤孽尽消除,孤魂皆出狱。愿保我邦家,清平万年福。
太宗看了满心欢喜,对众僧道:“汝等秉立丹衷,切休怠慢佛事。待后功成完备,各各福有所归,朕当重赏,决不空劳。”
那一千二百僧,一齐顿首称谢。
当日三斋已毕,唐王驾回。待七日正会,复请拈香。时天色将晚,各官俱退。怎见得好晚?你看那:
万里长空淡落辉,归鸦数点下栖迟。满城灯火人烟静,正是禅僧入定时。
一宿晚景不提。次早,法师又升坐,聚众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