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塔九十九。

簇拥凌霄剑，形成圆圈。

苏玄则是盘膝于凌霄剑的剑柄之上。

凉风习习。

苏玄白衣和发丝随风而动。

他就如古老的仙人，于云端修行，坐看日升月落，餐霞食气，不染人间烟火。

凌霄剑意不断涌入苏玄的体内，平衡，融合着他的两道意志。

“圣王为英雄，拯救苍生！”

苏玄低语。

他身上开始浮现一股浩荡，坦然的无双气概！为英雄者，为苍生，为天地！苏玄生性薄凉，自不会去做那等蠢事。

但他一生经历，让他懂得英雄是怎样的存在！为天地立心，为苍生立命。

他们无私奉献，他们舍己为人！这…显然不是苏玄会去做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苏玄懂得何为英雄，英雄该有何等气概！他修英雄，明英雄，却不做那英雄！“而且，英雄为苍生，为天地，也该为自己！”

苏玄低语，古老的英雄明心见性，为自身，为家族，为故土而战！他们聪慧，却不顽固。

他们强大，却不持强凌弱。

他们仁善，却不愚昧。

他们嫉恶如仇，却也善恶分明！这才是苏玄心中该有的英雄样子！可如今。

圣王不见，英雄不在！世人皆以强大为目标与渴望。

苏玄…自身都难以免俗。

苏玄手捏古老印记。

“英雄，枭雄，也只是一字之隔。”

苏玄气质骤然大变。

霸烈，张狂，舍我其谁，宁我负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负我！“我为枭雄，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子。”

这就很符合苏玄本身的性格。

但一生的遭遇，几世离奇，让苏玄并不能做到绝情绝义。

不过…枭雄意志苏玄真的是很容易就能修成。

此刻苏玄以凌霄剑意为引，镇住肉身，镇住意志，使得英雄和枭雄意志不断相融。

这是一种极其苍茫的修行。

苏玄偶然抬头，会觉得自己是为天地征战千百世的古老英雄。

偶尔低头，则会觉得自己是为强大，为权力不择手段的霸道枭雄。

“圣王为念，圣者以仁义心怀天下，王者以脊梁撑起苍穹。

是否…圣王之道也可理解为两股意志的结合，做到内圣外王，两念两意……”苏玄低喃，眼眸苍茫。

凌霄剑之上。

苏玄罕见的进入悟道的状态。

他在明悟着世间圣王真理，却也有自身几世斑驳的理解。

“一念为圣，一念为王。

枭雄与英雄，皆随我心！邪不染我正心，正不压我邪念……”苏玄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地皆随他意。

……而随着苏玄不断修行，凌霄剑也是越发颤动。

这种变化一般人无法感知到，但阶位高的灵尊却能。

剑城之中的他们都是抬头，惊疑不定的看着凌霄剑。

“凌霄剑为何会涌出一丝圣王意？”

他们有些动容。

凌霄为圣王之剑，但若没有遇到内圣外王，明悟圣王之道者，根本不会溢出这等凌霄剑最本源的气息。

“难道有人做到了？

可那些年轻的天骄怎么可能……如今东荒，年轻一辈有谁能感悟圣王之道，就算武殿中也没有吧……”众人震撼，却也百思不得其解。

凌霄剑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神秘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凌霄剑为何会发生这等变化。

剑山之上。

剑长天负手而立。

他望着远处凌霄剑，眼神苍茫。

“剑城的存在，为守护，为延续。

此次我不惜换来凌霄剑，便是为了延续这份道统，不让剑道落败。

希望…此次城主之争，能多出几个无双剑修，带领东荒剑道走向繁华！”

剑长天有着期许。

他自然也感知到了那一丝圣王意。

对此，他很希望是某个剑修引动了凌霄剑，而不是凌霄剑本身的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