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卿对岳母的育儿手法颇有微词,又不好说破,只好勉强笑道:“哦,原来如此啊!只是我记得墨儿妹妹了老家是在江南那边的,或是岳母将你们那边的家规风习教了给你。可现如今你到了咱们汝阴县,嫁到了郑家,就该按照咱们这当地的习俗行事啊!”
柳墨儿闻言瞪着两只漆黑如宝石一般的大眼珠子扑闪扑闪地望着自家的夫君,不敢怠慢准备仔细聆听夫君的教诲。
郑彦卿被小娇妻盯的颇不自在,遂即信口胡诌起来:“这个嘛,咱们汝阴县虽属中原大地,但较汝之故乡倒是更要靠近北方一些。说话行事么,素有北方之豪迈风气。再加上我郑家原属陇右遗民,所以更尚北地之风情。是故,墨儿妹妹在郑家或是在我的院落内大可不必这般恭敬有礼,只要心中恭敬,表里随性即可。”
“噢,原来如此,墨儿这里多谢夫君教诲!”柳墨儿闻言,连是躬身福礼说道。
郑彦卿见柳墨儿仍是这般恭敬,无奈地安安扶额,他自己一番话没有收到想要的效果,只得表情讪讪的说道“墨儿妹妹,你还是起身吧!”
“噗嗤!”
“…”
却是锦儿、秀儿听着自家少爷哄骗少奶奶,忍不住笑了起来。
柳墨儿不知所措的看向二人“…”
郑彦卿“…..”
…………………..
郑彦卿与柳墨儿叙了一会话,想着她还年幼,就里千里外的赶了许久马车,便想打发她回去休息。只是墨儿照着昨日里母亲的教导,想要与夫君多多交流,处些情谊。就托词自己休息停当,想与自己多待些时间,听些夫君读的诗书,也好侍候一旁。
郑彦卿不疑有他,也就默许了。
就又拿起一旁的论语读了起来:“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儿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此页,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
郑彦卿读了半响,见随行而来的两个奴婢一副恍然无知的昏睡模样。又见自家的小娇妻却还能沉浸其中、专心致志地仔细聆听着。心中不由得对她有些钦佩起来。
才女!大大的才女!**岁就已经能熟悉论语中的子贡问篇了,自己若不是因为两世为人,真是大不如卿啊!
郑彦卿停了读书的声音,向柳墨儿温和的问道:“我听说墨儿也是出自诗书礼仪之家,岳父大人更是秀才身份。想来汝在家中定是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不少诗书。今日一晤,果不其然。这论语中子贡问学篇最是晦涩难懂,而墨儿你听我诵读竟可没入其中,想来定是懂了其中大义。墨儿如此才学,雁卿真是万般钦佩啊!”
柳墨儿得了夫君的称赞,也不自傲,却是羞红了脸颊,低下穹首,诺诺地说道“夫君莫要说笑,妾身哪有您说的那般好才华。虽说家中父祖皆通读诗书,但是我家讲的是女子无才方为德性!妾身除了弟子规、孝子经、女诫外,再无学过其他诗书的!”
“啊?这样啊,那你刚才那般沉浸其中、自得其乐的是在作甚?”郑彦卿不确定的问道。
如此一问却把柳墨儿羞得更甚,她将穹首埋进胸间,喃喃说道:“昨日母亲教导我,凡事夫君所言,都要当作教诲仔细聆听,不敢怠慢。我刚刚见夫君诵读诗书,虽不甚明了其中大义,但也觉得朗朗上口,定是导人向善的好文章,又见夫君读的酣畅,就不自觉地出神了!”
“噗嗤….
……”刚刚还有些惭愧不如的锦儿、秀儿,听了少奶奶这般解释,都实在忍受不住,笑出声来。
郑彦卿“….”
“呃,原来如此。不过墨儿妹妹若有心学习,我在闲暇时倒也可以教你些除了弟子规、女诫之外的诗书。只是不知妹妹是否愿随为夫同学。”郑彦卿实在不愿意见到,可人的小娇妻这般尴尬,就出言解围道。
“妾身自是情愿的!只是妾身生性愚钝,只怕累到夫君的读书大业,就罪大于焉了!”柳墨儿仍是不肯抬头,但话中却带着一丝期盼地说道。
郑彦卿闻言,只是呵呵一笑说道:“呵呵,若是妹妹心忧此事,那倒却是无妨。祖母早已下令,今年之内,我却不能再能进学。待明年开春时,等我身子大好后方会再延请座师讲学。如今我只得一人在这院落里好生修养身子,读些诗书不过是平日里用作打发时间罢了,妹妹若是有心过来与我切磋学问,总好过我自己独自闭门造车吧!且也可闲暇时陪我说些话,排遣寂寞”
“即使如此,妾身就权从夫君的安排,待妾身禀明婆母大人后,再随夫君读些诗书罢!”柳墨儿听到郑彦卿的解释,这才知道夫君不是在消遣自己,才敢抬起穹首,满带桃花地温言说道。
“善!不过此事,还是由我来亲自禀明父母吧!妹妹明日只管过来陪我读书作伴即可,不必为此劳神费心!”郑彦卿大包大揽地说道。
“嗯,夫君之令,妾身自当遵从!”柳墨儿又是福了一礼。
郑彦卿“….”
“妹妹不必多礼,务必起身吧!”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