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巴掌,打的不只是贵妃的脸,整个医馆的人都震住了。
连带他们进来的小童都看呆了,下巴好悬没掉地上,在医馆他也待了有二三年,大夫与病人之间的纠纷其实很常见,病不治好啦,钱花的多啦,你大夫态度不和蔼,草药不新鲜啦,什么都能吵都能打。
可病人与病人之间掐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真是特么的开了眼了。这一巴掌要呼他家师父脸上,骨头渣子都得往上掉。
旁边胳膊让人卸下半扇的汉子目瞪口呆,都忘了疼。最后还是一边走一边歪着脑袋直往贵妃那边瞅的捧着药单子的一个小伙子和他碰个脸对脸,那汉子嗷的一声尖叫,这才捧着胳膊直奔大夫奔过去,哭天抢地的喊起疼来。
柴榕自己挨打没敢反抗,倒是看见周母抽了贵妃一嘴巴他不干了:
“嘿,你怎么打人!不行打人!”
他一双剑眉当时就竖起来了,眼瞅着周母那手又扬起来,他眼疾手快一把就攥住了她的手腕。
贵妃这时哪还来得及顾得脸疼,生生让他吓出一身白毛汗,就柴榕那手劲,不用使全力,轻轻一掰周母的手可不就废了,当时一脚就踢他小腿上,叫道:
“柴榕,不许打人!把手给我松开!快!”
柴榕向来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贵妃一喊,他当即就松开了手。偏偏周母惊吓过度,没想到这傻子会突然出手,刚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他放开手,结果就是他一松手,她拉扯动作过大,直接一屁股扑腾就坐到了地上。
“唉呀,我的尾巴根儿啊!”周母牙都要咬碎了,脸色瓦蓝瓦蓝的。
贵妃脑瓜仁直抽抽的疼,连忙上前作出搀扶的动作:“婶子,有没有伤到?能不能起来?我扶您起来?您能动吗?”
“你给我闭嘴!”
周母伸胳膊一把推开贵妃。贵妃正是和她脸对脸,这么一用力,贵妃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过她本就是蹲姿。摔地上摔的也不疼——
“阿美!”柴榕只觉得脚上踩着棉花,头飘在半空中似的,又急又气地扑到贵妃面前:“你有没有伤到?能不能起来?我扶你起来?你能动吗?”
不只贵妃,整个医馆的看客嘴都看抽筋了。除了称呼,和贵妃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这特么就是生背了一遍啊。
贵妃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紧紧抓住他的手腕,生怕一时大意牵不住他,他脾气上来又动手。至少在这医馆里,除了她在他面前还有地位能说得上话,一旦动起手来没半个人能制住他。
“你乖乖地给我在一边儿待着。”她低喝。
“阿美……你脸都肿了,这老太太下手也太狠了,你疼不疼?”
柴榕口里的那位老太太眼睛都要绿了,“顾洵美,你真是个人物啊,你没车看病坐我们的车过来的。没钱看病管我们借的,现在转脸就开始动起手来,我们该你欠你的,做好事遭报应,你的心都坏了!”
贵妃没的辩白,错的确在他们,怎么说怎么听都是他们理亏,态度摆的那才叫一个柔软服帖,任打任骂。
“婶子你别生气,柴榕他本来——他就是个傻子。现在脑子烧的迷糊更不知好歹了,他误会了周大哥的好意,以为他要借给我钱是在撕扯,他是担心我才出的手——都是我们的错。婶子。你想打想骂,我都认。”她道:“婶子帮了我的大忙,我却给婶子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要不你就打我出出气——周大哥看手的钱我们家出,晚上一并我给婶子送过去,亲自承认错误。”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向周母:“婶子,我看你摔这一下也不轻,要不你也检查检查,所有费用都由我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