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牙子自然不希望贵妃是纯粹吹牛皮不上税,顶好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牵扯也牵扯不到她。
可是……秦王府传下来的话……这么轻描淡写就能摆平?
“我——那——好吧。”支吾半天,贺牙子败下阵来。
贵妃自是感谢贺牙子跑前跑后还不忘知会她一声,要不然还真让人蒙鼓里了,温言软语地劝慰了一番,就把贺牙子给送出了大门。
好似她才是那个得罪秦王府的人,人家是在安慰她一样,贺牙子背靠着贵妃家门外的石墙,汗浸湿了整个背,她腿肚子隐隐转着筋。
贵妃送走了贺牙子,果然如木墩儿所料派了李嫂子去找烧烤店的侍棋,让他跑一趟永安县搬救兵去了。
杭玉清这两天书院考试,生生磨了两天才赶到了明阳城。
他那年画娃娃脸微微往里凹了些,看他没精打采的跟吃了苦瓜一样,进门也不问贵妃找他来是怎么回事,苦着一张脸捧着桌子上放的桃子就啃开了。
最近他总往明阳城跑,每每借口都是住在朱府,他娘开始担心他和朱三哥学坏了,所以这回出来尤其难,好悬没把她娘也给带回明阳城,后来还是他找了借口尿遁才出来。
“我说师娘,你咋就知道不是我表哥干的?”杭玉清疑惑啊,“我替你说话求情什么都行,谁让你不只是我师娘,还是我合伙人,咱们拴一根蚂蚱上呢。可是话我可得说到前面,自从上次我就再没见过我表哥,我都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见着——他这人脾气表面看着挺好,可是什么主意他拿定了,谁说话都不好使,倔着呢。”
“好了,”贵妃摆手,“你就按我说的做就行了,肯定不是你表哥的主意就是了。”
给她办事还能听她吆喝,除了他也是没谁了,杭玉清虽则一肚子抱怨,可是受摆弄惯了,贵妃一个指令他就一个动作,当天傍晚就只身坐着驴车直奔了秦王府。
杭玉清是不常去,可是门房还都认得,直接就放行了,杭玉清也不找他表哥赵嘉,直接就奔正房找秦王妃去了。
秦王妃是杭玉清亲娘的表妹,两人相差不过一岁,自小就玩儿的好,秦王妃十六岁给秦王做了续弦夫人性子还是不改,软绵绵的极好说话,是个没主意的。可是生就一副红颜祸水的脸,快四十岁了还仿若少妇,说起话来柔声细气,像是生怕大点儿声就能把人给吹跑了。
杭玉清按贵妃的交待,一见着秦王妃的面就道歉,语言真挚表演大方,连杭玉清自己都快信了他的确是上门来负荆请罪的。
把秦王妃当场就给听愣了,抱着雪白的大猫眼睛瞪的溜圆,竟和怀里的猫眼儿一般,也不接下茬,完全不按剧本走。
杭玉清无奈只得自己起头,另起其他方案,他知道她这姨母时不时断篇,自己说话就得自己起头,当下就把柴家得罪了秦王府以致在明阳城待不下去的事儿给挑出来了。
“我师父武功高强吧,可到底是个傻子,不济事的,家里全靠我师娘周旋,才把门儿给挺起来,怎么就把王府给得罪了?我师娘吓的哟,知道我和姨母这层关系,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非求我来给解释解释,胆都吓破了。”
杭玉清一边说一边几乎忍不住自己把肚皮给笑破了,可是任务艰巨,他考虑到搞砸了的后果默默的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