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儿?
鸡屎味儿啊。
五两衙差领命下去就是要验出个结果,结、果、就是——他没有自我的牺牲精神,以身验酒,顺手抓过来前天有位同僚见义勇为,街上的小商贩送上来的拳拳心意——一只鸡,把它抓起来灌了不到一两的酒,结果……
生生给拉死了。
扑腾挣扎的时候甩了他一身的屎。
他知道自家大人心挺脏,现上堂的时候还用湿帕子擦了擦,把鸡屎给擦掉了,不成想他家大人长了个狗鼻子,隔那么老远都给他熏吐了。
他只怕把这事儿说出来,再把他家大人恶心的再吐了……
“那个,小人本来是想以身试酒,看看那酒里到底有没有东西,结果小人紧张,就洒了些,让鸡给喝了——没多久,就拉死了。”
难得外面赵功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公堂上的人还都听清楚了他的话,知府大人嫌恶地皱皱眉,又把嘴给捂上了,那一干拉了一天带半晚的客人个个怒目圆睁,争吵着要让青天大老爷替他们主持公道。
至于贵妃,人家先前就开宗名义,不管因为什么药费人家是赔定了,所以这一轮里主要的攻击目标就是赵功成,贵妃跪一边儿没受到牵连。
当然,她并没有放松,时刻准备着一旦这些个客人掉转枪头对准她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安抚住人民群众激愤的情绪,把撒银**再亮出来一遍。
毕竟他们读书人爱牵连,她在前世看的多了。
……话说跪人这东西真是个讨人厌的礼法啊,以前她是看人跪的轻松,到了老皇帝处恨不得她腿一弯就有人专门给扶起来,现在她自己亲身跪一遍,开始时还不觉得什么,可时间久了膝盖就这么长时间杵在地面上,又痛又硌,疼的她骨头缝儿都泛起了寒气。
“肃静!”
知府大人让这伙人嚷嚷着脑瓜仁儿疼,顺手抓起惊棠木狠狠往桌上就是一拍,整个公堂静时就收了声,一帮子人大眼瞪小眼儿,吓的愣是呼吸都给憋住了。
“这不是给你们出气了,在打了吗?!再有人瞎嚷嚷,就拖出去和赵功成一样,先揍上二十大板再说!”
好说好商量不行,武力粗|暴的恐吓反倒让激动的民众瞬间安静了下来。
“王二,你下去。”他站在那儿,总让他有种鸡屎味儿立体环绕的错觉。
“那个——谁啊,你先说给本官听听,到底是怎么个私怨。”他胡乱指指下面跪着的贵妃。
她现在不是贵妃,是跪妇了……
贵妃心里萧索,面上不显,还是毕恭毕敬地道:“回大人的话,只因民妇与大姑奶奶家都做皮毛,中间可能存在些误会。这位赵功成便是大姑奶奶夫婿的表弟——所以民妇有些联想,便去找大姑奶奶……大姑奶奶只说是赵功成自己的主意,可是又对他下药的事很是知情,民妇这才不得不怀疑,特来请大人公断。”
知府大人点点头,表示收到。
外面犀利的尖叫声停了,换成了无止尽的哼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