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美二字是贵妃在教会柴榕他自己名字之后,应他强烈要求下教给的他。
本来他要学的是阿美,不过她嫌弃这两字泥土的味道太过芬芳,径自改成了这两个字。洵字柴榕开始不是里面的日写成了口就是写成了目。
贵妃只当柴榕去了西边打仗吃不好穿不暖,天天不是追着打别人,就是追着被人打,她也没想到他居然除了闲情逸致,还有闲暇时间给她写信,倾诉的欲、望如此强烈。
“阿美,你跟四郎说,娘想他,让他在外头多吃,注意身体。”柴老太太围在贵妃身边一会儿插一句,“还有,夜里冷不冷,有没有被子盖啊?”
“……他有没有受伤?”
“老太婆,你开玩笑呢?四郎的功夫怎么会受伤!”
“——四郎的功夫是你教的,你在战场上就没受过伤吗?你后背那么长的疤是自己拿手抠的?”
噗!
柴二嫂一嘴瓜子皮都喷出来了,“娘,你说话也这么赶劲。”
柴老爷子:……
我竟无言以对。
“阿美在那儿写信呢,你别在旁边叽哩呱啦的,人家都不知道怎么写了。”柴老爷子当着外人面让自家老伴给怼了,深感颜面无光。顿了顿,又道:“阿美,你告诉四郎,千万不要饮酒误事。”
柴老太太翻了个白眼,老头子不让她说话打乱阿美的思绪,他自己偏又说个不停。
“这不能,四弟根本就不喝酒。”柴二嫂边嗑瓜子边说。
“阿双是不是和他在一处呢?让他们叔侄俩互相照应,一定都平平安安的回来。”
“是啊,阿双功夫可没四郎好……”柴二嫂喃喃道。
“老二媳妇,我们这是给四郎写信,不是跟你聊闲天呢!你能不能闭上嘴!”柴老爷子忍无可忍,为啥老二媳妇嘴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吃都堵不住他的嘴。
他二儿子行啊,跟这么个婆娘过这么些年,难得两口子过的还劲儿劲儿的。天赋异禀。
柴二嫂讪笑:“我这不也是关心四郎和阿双吗……行行,我不吱声了,爹。”
“还有啊,”柴老爷子紧皱着眉头,权当没刚才柴二嫂那档子事儿。“和四郎说别意气用事,凡事多用脑子。阿双还小,让他多费心。”
“四嫂,你和四哥说,大家都等他平安回来。”柴海棠只在最后补上一句。
老俩口你一言我一语,贵妃信写完了,倒有一半以上都是他们老俩口的话,她自己则只解释了下出远门做生意的事,至于秦王世子那茬她完全略过。
姑且不说柴榕不识字,寄过去也得找旁人给读,经过了别人的嘴,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传的快了。再者,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凭添烦恼而已。
整整三页纸,贵妃都佩服她这文采,能从柴家二老这些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闲言碎语里理出一条线,全写进去,她也佩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