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阿美……”柴二嫂尴尬地笑,冲将军亲随呲牙笑笑。“误会,误会,都是自家人。我是看半夜院子里有人晃悠,寻思是不是进来贼了,所以跟出来瞅瞅——”
“然后看见我屋子里亮着灯,寻思是不是贼变成劫匪?”柴老爷子冷声道,他这二儿媳妇一肚子弯弯绕绕,说不准以为他们私底下有什么好事瞒着她,所以大半夜的跟过来偷摸看看。
她也不想想这家里顶数四儿媳日子过的好,他们就是想帮衬人家都没有人家钱多,咋帮衬?
柴二嫂呵呵,也不回柴老爷子的话,刚才在外面没看清楚,一进屋才看见柴双赫然站在面前,她吓了一跳:
“阿双啊,你咋回来了?你你你——你逃回来啦?”
柴双心碎成碴碴,家里人到底是怎么看他的,怎么有一个算一个,看见他都觉得他是逃回来的?他就不能是因公出差吗——
他这也的确算是啊,他四叔现在身份尊贵,他因为四叔被安陆侯给派回来,也算是因公!
因公!
我去,谁还记得当初是他自己主动去的战场吗?
他的一世英名!
“他是回来办差的,路过回家来看看。”柴老爷子淡淡地道。
柴双看柴老爷子不欲对柴二嫂说实话,他也就没吭声。
“那能待多久啊?能住两天不?”柴二嫂问,四处寻摸。“阿美啊,你咋也过来了——是来问问四郎吧?对了,四郎咋没跟着回来?”
“四郎哪有时间?我们四郎当上将军啦!”柴老太太从外急步进来,听到柴二嫂问起柴榕,心急口快地道,一张老脸几乎笑成朵花。
“这不是,四郎担心阿美,让阿双回来看看。”
好嘛,柴老爷子这脸让自家老伴儿给打的啪啪作响,屋里都能听到回声了,顿时老脸通红。
贵妃不忍卒睹地别过脸,她明白他家老爷子的意思,是怕柴二嫂嘴快,宣扬的人尽皆知。偏生柴双人家说了,是偷偷回来的,这要是传了出去,只怕留到以后成了把柄。
柴老爷子上过战场,他不懂官场里的勾心斗角,可是作为受害者从将军一撸直接到底成了平民,他还是心有余悸。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倒不是得了封赏要瞒着柴二嫂,那本来就是柴榕的,柴二嫂就是再眼馋也馋不到她兜儿里。
柴二嫂喜道:“这是好事,爹咋还瞒着我?我就说四郎是个好样的,这才多长时间就成将军了?爹,咱家这祖坟可冒了青烟了。”
“嘎?”柴老太太闻言心道要坏,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再收也收不回来,她又不是个会撒谎的,顿时就有些慌了。
贵妃笑盈盈地道:“阿双的确是出来办差回来,四郎让他顺道回来看看——”
“是不是因为你没给他回信的事儿?杭女婿前天来的时候不说吗,信都写到县衙他家去了。”柴二嫂顿时笑的精神抖搂,“四郎这是出息了,给咱家光宗耀祖了——将军,那得是多大的官儿啊。娘,这回海棠的亲事更不用愁了,有咱家四郎在,还怕结不到好亲吗?”
她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边说话一边手舞足蹈,看上去要不是大半夜家家户户熄灯睡觉,她都恨不得立马宣扬出去。
何止海棠的亲事有更好的选择,连她家芳青都有了依仗,在婆家也能挺起腰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