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之体的各个部位不断膨胀收缩，英俊的容貌早已扭曲得不似人样，就算是上位恶魔，在此刻也无法保持镇定，即身死魂销的危机让他变得惊慌失措。

“怎……怎么会这样？”

不断膨胀收缩的双手从乌鲁的胸膛内软软滑出，安德穆斯极力驱动着手臂，但除了脑袋之外，他的四肢躯体却是失去了控制，体内更是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在肆虐，那东西似乎与他的灵魂格格不入，不断地与灵魂之力发生冲突，膨胀，而且越来越激烈，越来越严重，似乎下一刻，他的灵魂之体就会由内而外崩溃一般

。

乌鲁将自己刺入安德穆斯心脏部位的手轻轻拔出，然后缓缓后退，回到了小圆湖的岸边，勉强与安德穆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虽然对自己的手段有些信心，但安德穆斯毕竟是上位恶魔，若是他突然使出些什么秘技，临死反扑……那可就冤枉了。

抖了抖身子，将身上的湖水甩去，乌鲁就那样默默地看着安德穆斯，他在等待这位上位恶魔真正走向终结。

死过一次的人，总是更加害怕死亡，神明与人类，在思维上并没有多少差别，安德穆斯的惊慌失措，并没有让乌鲁看轻他。

“你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告诉我！至少在我的灵魂崩溃前，告诉我！”

安德穆斯似乎终于无计可施，他逐渐放弃了挣扎。双眼直视乌鲁，轻轻地哀求道。

两者视线相交。安德穆斯的眼睛中蕴含着无穷的绝望、悲哀，以及对生命的不舍，那一股股情绪透过视线，无声无息地传递入乌鲁的心中，竟是让他产生了极大的怜悯感。

“告诉我！让我死得安生，我真的不想就这么死了，我才刚刚恢复记忆，我想要活下去。我想要看看莉莉，薇薇，我的女儿们，不知道现在多少岁了，有没有心仪的男人了……我……”

安德穆斯的身体扭曲得越来越厉害，但他的声音却很稳定，他哀求着。不断呢喃着，不断述说着自己对生命的留恋。

极为短暂的时段内，乌鲁犹豫了，他双目微微失神，仿佛看到漫山遍野的花草丛中，两个长着小小的翅膀、细细的三角尾巴的小女孩。正在跑着、笑着，其中一个的头上戴着野花编织的花圈，另一个的头上插着一支有七片花瓣的不知名花朵。

“父亲……”

“父亲……”

莉莉和微微开心地笑着，蹦蹦跳跳地跑向不远处的小山坡上，那里有个英俊的青年半蹲着。正张开手，笑眯眯地等待着女儿们的拥抱。

……

“你们的父亲。本来就已经死了……”

乌鲁低喃一句，仅仅是一次眼睛的开合，就从安德穆斯的精神迷惑中清醒了过来，安德穆斯乃魅魔出身，最强最本质的能力就是精神迷惑、精神掌控一类的能力，乌鲁又岂能没有防备。

这精神迷惑确实无声无息，然而乌鲁本身就擅长此道，再加上安德穆斯此刻的状态实在糟糕，十成的能力都发挥不出一成，就更加不可能让乌鲁着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