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有人?”完颜康第一反应,是今夜来的贼人躲在了娘这里。
只是,他不能确定娘是否知道来人,或者是被逼迫的,又或者是......
完颜康强迫自己安静下来,拉了把凳子坐在桌旁,“娘,好像很久没跟您一块儿,好好地说说话了。”
“尤其这些年,孩儿慢慢长大了,不是忙着跟师傅学习武艺,就是跟爹爹一起出去办事,反而跟娘单独相处的机会都少了。”
包惜弱不知道儿子想要说什么,只是眼睛时不时的,向衣橱的方向瞟去,生怕柜子里的杨铁心被儿子发现。又想着,是不是应该让他们父子相认。一时间,包惜弱竟不知所措,矛盾至极。
完颜康装作不经意的,一哈腰把地上的铁枪拿了起来,“娘,我是您的亲生儿子吗?”
“当然是了,怎么说这样的傻话,”包惜弱觉得儿子怪怪的,“康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从小我就问您很多问题,可您一直也没有回答我。”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完颜康突然一副落寞的样子。
“比如您为什么喜欢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拉过来的?这么多年,为什么就没看到您和爹爹在一起?”
“再比如,这把枪上刻的‘铁心杨氏’,那么就是有一个叫杨铁心的,他又是什么人?”
完颜康越问越激动,最后居然手持着铁枪,激动地站了起来,略显愤怒的样子,仿佛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
包惜弱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儿子,好像今天才发现,儿子居然长大了,现在再看儿子的脸,都得仰起头来。
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在桌旁坐定,“康儿,你真想知道原因吗?”包惜弱一脸平静地道。
“娘,您就告诉孩儿吧,孩儿已经快十八岁了。”完颜康看到娘分明有想告诉自己的意愿,急忙追问道。
包惜弱轻叹一声,抬头通过半透明的窗户,向外望去,仿佛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是在十八年前,同样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大宋临安城外牛家村......”
包惜弱低缓的声音,娓娓道来,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与自己毫无牵扯的故事。
完颜康静静地听着,眼睛却越睁越大,震惊、难过、怀疑......
“娘,您故事里说的两把匕首,这可是其中一把,”完颜康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撤出鞘外,赫然在匕首上刻着“郭靖”二字。
他猛然想起,刚才在大厅讨论的,今天在外边跟自己交手的那个男子,不就正是叫“郭靖”的吗?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完颜康完全相信了这个故事,可是,他又怎能去接受这一切?
“康儿,之前娘没有告诉你,一来是因为你还小,娘不想让你背负太多的东西。二来娘以为你的亲生父亲,已经不在了,没想到他...他还活在世上。”
“我的亲生父亲?就是这铁枪上的名字‘杨铁心’?”完颜康抚摸着那把生锈的铁枪。
包惜弱点了点头,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娘,很晚了,您早点歇息吧。”完颜康逐渐恢复了平静,站起来,拿着铁枪佯装往外走。突然一个转身,阴阳一合把,“朝天一炷”奔着衣橱的门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