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默和黄蓉,还是要离开了。
即便“一灯”大师再三的挽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蓉儿,你这一走,老衲不知何年,才能再吃到你做的美味啊,有时候挺羡慕药兄的,即便争得‘天下第一’又如何?”
“小友,你带来那本卷册,就留给老衲吧,毕竟是家祖亲笔所书,也许将来供奉天龙寺,或者成为段氏传家之物。”
郭默自然不会去争那“六脉神剑”的剑谱,剑法已经学会,想要剑谱,还不是动动笔的功夫,何况那是人家家祖的手书。
“你们来这一趟,老衲也静极思动,准备回大理看看。小友如此年纪,就已经修炼到这般境界,老衲此次回去,当严厉督促儿孙几日。”
看来,这老和尚还是被郭默给刺激到了,打算回去拿自家晚辈出气。
“渔樵耕读”四人,自然也要随“一灯”大师回大理。
他们四人,其实年龄也都不算太大,最大的“点苍渔隐”,今年也不过才四十三岁,而“书生”朱子柳刚过完三十八岁生辰。
看来郭默的话,“一灯”大师还是听进去了。
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四人当然不会官复原职,至于如何安排,那就需要“一灯”大师,回去跟他的皇帝儿子商议去了。
“小友、蓉儿,你们二人此次回去,也应当结为夫妇了,老衲手里正好还有一对凡俗之物,今日就提前送于你们,当做贺喜之礼吧。”
说着,“一灯”从袍袖之中,拿出一对“龙凤玉佩”。
居然是皇家惯用的明黄之色,关键是玉佩入手清凉,当有清心宁神之功效。
“师傅,这您都舍得拿出来啊?跟随您有几十年了吧?”
“书生”朱子柳,故意在旁边酸溜溜地说道。
“哈哈,身外之物而已,算不得什么,只是跟随老衲有些年头了。如今,老衲毕竟是出家之人,再带着它们终是不妥。”
郭默也没客气,跟“一灯”大师相处了几个月,要是再客气反而显得见外了。
“‘一灯’大师的厚赐,我和蓉儿就愧领了,哪天诸位得暇,可往‘桃花岛’一行,我和蓉儿必然扫榻相迎。”
郭默恭敬地接过“龙凤玉佩”,仔细把玩,果然非是凡品。
就这样,二人辞别众人,出了深山。
这回二人倒是落了个清闲,进山之后就开始修炼武功,等他们想起来自己的马时,已经是过去一个月了。
郭默再到山口寻找,却早已不知去向。
好在周围没有发现马匹的残骸,应该是自行走掉了,二人还不至于太过自责。
伤感还是要有的,毕竟这一黑一白两匹马,跟随自己也这么久了,走南闯北的,相伴了几千里路。
好在二人的“凌波微步”已经修炼有成,在这旷野荒郊施展出来,发力之下,也快如奔马。
时隔几个月,二人再次回到了桃源县城,又在那家客栈用了饭菜,找来伙计,帮忙买来两匹马代步,带足路上的应用之物,这才离开桃源县,踏上归程。
“默哥哥,咱们离开‘桃花岛’,已经过去小半年了,也不知道娘亲怎么样了?”
毕竟此次大理一行,主要是来学习“一阳指”,好回去彻底解除冯衡的病患,却生生地绕了一个大弯儿。
错走贵州,再到大理,最后反而是在湘西见到了“一灯”大师。
“蓉儿,不必担心,有你爹爹这样的医道圣手在,你娘亲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好。”
“况且,咱们出来时,你娘亲也说过,让咱们在你生辰之前赶回去就好。算算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应该来得及。”
“一灯”大师隐居的深山,原则上也属于武陵山脉,位于沅水西北岸,他们想要东归,还必须要渡过沅水。
而最近的渡口,却要向西南走六十里地,进入泸溪县境内才行。
好在有了马匹,不需要再纵地疾驰,虽然能够做到,带着一堆行李,终究不雅。
申时一刻,二人到达了沅水码头,一个叫“渔溪渡”的地方。
一条沅水,裹挟豪情,汇聚百川,穿越千山万壑,一路奔腾而来,涵养了这方水土独特的地域文化,催生了富有地方特色的神话传说。
刚刚到达“渔溪渡”,天空竟然下起了小雨,二人却没有带雨具。
郭默赶忙下马,去招呼船家。
“船家、船家——”
时间不大,从“渔溪渡”停靠的一群小船中,打最排头的一艘船舱里,弯腰走出一人。
头上戴着斗笠,还算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对方却穿着单衣,卷着裤管,裸露在外边的腿脚,都显得有些黢黑,看来是常年都这样裸露着。
“来啦——”
听到郭默的呼喊,这船家也赶忙轻轻地撑开船,向他们二人的方向划来。
“船家,我们要过沅水对面去,可以走船吗?”郭默问道。
离近了,才看到对方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张紫红色的大脸,黑黢黢的胡须,身材魁梧,个头略微比郭默低上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