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菡,你终于还是来了。不过,爹爹这里也不安全,我看你们还是连夜离开临安的好。”
一向慈爱有加的义父,竟然要将姐姐撵出家门?
而且,是在这种风雪交加的夜晚,她还怀抱着一个,两个月大小的婴儿。
冯衡还没来得及询问,也被义父强行要求,带些替换衣服和银钱,出去躲避两天。
“义父,为什么?”
“快走,两天后,如果看到家里没事发生,你再回来!,否则,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再回来。”
然后,一向文弱的义父,竟粗暴地把冯衡从后门硬推了出去。
任凭她如何拍打,也没有等到义父开门的声音。
冯衡没用等到两天后,当天夜里,义父的家就被大火烧成了平地。
闻讯赶来的官兵,把宅子围得水泄不通,最后给出的结论是,夜里不小心走水了。
发现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被活活地烧死。
冯衡知道那是义父和姐姐,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就那样,漫无目的地在临安城里游荡,饥一顿、饱一顿的。
直到后来,遇到了“东邪”黄药师。
......
“姐夫,你还认识我吗?”
“阿衡——”
一向处变不惊的宁宗皇帝,瞬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一句“姐夫”,叫愣了站在一旁的老太监,也惊呆了身后的黄药师。
“默儿难道是当今官家的孩子?”
冯衡很好辨认,因为特殊的经历,让她的容貌跟二十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
“真的是阿衡!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姐夫找得你好辛苦!”
也许是猛然见到冯衡,也许是宁宗皇帝总是在想着某些事情,也许是他真的年纪大了......
竟然不顾自己官家的颜面,泪流满面。
“找我?如果真找到了我,我还能活着吗?会不会像义父和姐姐一样,死得不明不白的?”
冯衡突然大声地质问,自己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一时间,御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今夜前来,我只是来告知姐夫一个喜讯。”
冯衡擦干了眼泪,把“东邪”黄药师拉了过来。
“姐夫,这是我的相公,既然知道我家相公的名号,就应该知道我们住在东海‘桃花岛’。距离临安,快马也不过一日的路程。”
“下个月,八月初八,是我女儿大婚之日。”
冯衡自顾自说着,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一卷锦帛。
“这是我画的,女儿和女婿的画像,就当是给姐夫留个纪念吧。”
冯衡把锦帛递了过去,老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接了过去。
仔细检查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才递给了宁宗皇帝。
“东邪”不知道冯衡什么时候做的画,却也隐约猜出来她的用意。
宁宗皇帝却一头雾水,不知道冯衡为何要将她女儿、女婿的画像送给自己看。
但还是拿在手里,摊在书案上,打开了。
借着灯光,宁宗皇帝看到锦帛上的确画着两个人,画工精细,栩栩如生。
一个是明目皓齿的小女孩,跟阿衡长得很像,旁边还写着两个字“黄蓉”,这应该是女孩的名字吧。
另一个男子,俊朗的很,眉分八彩、目若朗星,旁边也写着名字“郭默”,只是在男子的画像下,还多了一行小字。
“庆元六年十月十六日”
“这是?”
宁宗皇帝眉头紧皱,一脸迷惑地看着冯衡。
“这是我的女儿黄蓉,女婿郭默,下个月八月初八,在‘桃花岛’大婚。”
“时间不早了,姐夫也早点休息吧,阿衡告辞了。”
说完,也没等宁宗皇帝回复,迈步就往外走,黄药师也急忙跟了上去。
御书房再次陷入了寂静,宁宗皇帝就那样一直盯着锦帛,少时,竟露出一丝惊喜的笑容。
“大家......大家,这是当年‘菡婉容’的妹妹吗?”
老太监当年是见过冯衡的,只是隐在暗处,冯衡没有见过他而已。
“不错,当年的事,你也算经手之人,可惜最后功亏一篑,枉送了‘菡婉容’和她父亲的性命,连孩子也......”
老太监见宁宗皇帝又落泪了,急忙又跪地请罪。
“都是老奴的失算,本想着万无一失的事情,没想到出了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害得七皇子......”
“哈哈哈——”
老太监话还没说完,宁宗皇帝竟然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又再次下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官家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了?
老太监顾不得请罪,从地上站起来,来到宁宗皇帝身边,伸手搭上了宁宗的脉搏。
除了稍显虚弱、睡眠不好外,没什么异常啊。
“你这老货,会功夫的秘密暴露了,就不在我面前装了?”
宁宗似乎显得很高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锦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生怕像这么多年做过的梦一样,醒来之后,才发现仅仅是个梦而已。
老太监不明白,自己的主子到底这是怎么了?
几十年了,好像还从来没出现过,自己有猜不透的时候。
“大家,您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您倒是跟老奴交个实底啊,要不老奴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老货,你自己来看——”
宁宗皇帝一指书案上的锦帛,他都没舍得递给老太监。
老太监只好自己上前去,紧挨着宁宗皇帝的身边。
“这个......画的真好,一看就是出自衡小姐的手笔。”
“这小丫头,真漂亮,长得跟衡小姐太像了。”
“这男子也俊朗,当得是天生一对,‘郭默’,名字也好。”
“庆元六年十月十六日,今年刚刚二十一岁了......”
突然,老太监怔住了,看看画像,又看看宁宗皇帝。
宁宗皇帝心情挺好,还配合着老太监,扬起脸来,尽量靠近灯光。
“大家,这......这是?”
宁宗皇帝,认真地点了点头。
老太监也激动得很,顾不得礼仪,上前去双手捧着画像,认真地看着,仔细地跟记忆里,宁宗皇帝年轻时的样子对照。
突然,跪倒在地,冲着太庙的方向,双手高举着锦帛。
“太祖、太宗皇帝保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