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逊,四月初八,李莫愁也为郭默诞下一子。
这个名字,却是李莫愁自己取的,郭默只是无奈地笑笑,没有说什么。
他不觉得,他的儿子们,会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
只要有他在,这几个小子,真有敢炸刺的,郭默会好好地跟他聊聊天。
“元帅府”里还是热闹了一番,春耕已过,跟去年同期相比,郭默这河南五州府之地,增加了近八十万人口。
却多开垦了两百万亩田地,有一部分是军屯,但更多的是进入这五州府之地的流民所开垦的。
单单粮种问题,就忙坏了河南经略安抚使杜杲,好在有惊无险,还是赶在最后时节,完成了最后一批耕种。
郭逊,这个老郭家的老五,随着他的降生,也像老四一样,老天狠狠下了几天雨。
正是麦子拔节的时候,这场雨来得也真是及时。
“二妹,这逊哥儿的生辰可真是好,那可是释迦摩尼诞生的日子啊。”
黄蓉一手抱着小郭逊,一边还不忘打趣躺在床上的李莫愁。
“大姐,可不敢这么说,万一冲撞了佛祖,那可如何是好?”
做了母亲的李莫愁,竟然莫名地少了一分戾气,有了孩子,这个世界上才算是有了真正的牵挂。
“你们在聊什么呢?”
郭默一撩帘子走了进来,随手搬了把凳子坐在床前。
“我方才说逊哥儿跟释迦摩尼同一天出生,二妹还担心亵渎了佛祖呢。”
黄蓉轻轻地把小郭逊递给了郭默。
孩子已经出生十几天了,为生他却是费了一番波折,也幸亏是李莫愁体格好,换个人真未必能经得住折腾。
“释迦摩尼是迦毗罗卫王国的王子,咱们逊哥儿也是大宋的小皇孙,这身份地位未必就比他低。”
“将来无论学文练武,总能成就一番事业,我郭默的儿子又岂能是庸庸碌碌之辈?”
看着郭默和黄蓉,二人都对小郭逊如此喜欢,李莫愁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爹爹,方才赵太师和程太保去‘红雨阁’找您,我让他们先在前厅用茶了。”
这时候,小郭襄从外边跑了进来,一到屋里就黏上了郭默。
别看郭默有了这么多孩子,要算上赵思默,他都有六个儿子了,却只有郭襄这么一个女儿。
原本就对这小丫头视若珍宝,现在有这么多儿子对比着,更是对小丫头稀罕的不得了。
“默哥哥,你就先去忙正事吧,两位先生找你,想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无论是黄蓉,还是李莫愁,在这方面还都是深明大义之人,从来不会因为后宅的事情,耽误郭默的政事。
“好吧,不过这个时辰过来,即便真有什么大事,估计也得先蹭顿午饭再说。”
郭默抬头瞅了一眼窗外的太阳,已经快午时过半了。
“默哥哥,你啊,就这张嘴不饶人,快去吧,我一会儿就让听香送一桌酒席过去,午饭我就在二妹这里用了。”
黄蓉赶忙又将小郭逊从郭默手里接过来,这小家伙居然一直睡着就没醒了,也不知道自己被换来换去的。
郭家这老四老五,都算是有特点之人,老四就是那位“雷震子”,生下来就特能吃。
现在八个多月大,却比别的一周岁的孩子,都要大上一圈。
而这个老五,只有一个嗜好就是睡觉,很少能看到他睁眼的时候,天天就吃了睡、睡了吃。
小郭襄却是顺势跟了出来,她不乐意在黄蓉面前立规矩,更喜欢同郭默待在一起。
转过年头,六岁的小郭襄,只要郭默不是在处理特殊的事情,都喜欢待在爹爹的旁边,哪怕是端茶倒水呢,还美其名曰“给爹爹当丫鬟”。
郭默算是见识过这“小丫鬟”的水平,自己两套心爱的茶具,没几天连一套也没能幸免,全都“玉碎”在小郭襄的手里。
她还振振有词地说,“爹爹,你这茶壶、茶碗,怎么就不能做成铁的呢?”
“襄儿,一会儿我跟两位先生谈事情,你就乖乖在旁边吃饭,吃完了自己找龙姐姐玩去——”
牵着小郭襄的手,两人出了“秋心苑”,来到“红雨阁”。
“殿下,老臣没打扰到您吧?”
郭默由燕王变成太子之后,赵汝述的态度多少有些变化,而老程珌却依旧我行我素。
“哈哈,怎么可能,正好中午想喝两杯,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两位先生好——”
从今年春天开始,“元帅府”里也多出来一处小学堂,暂时学生只有一个,就是小郭襄。
这要是在桃花岛,她也会跟着那几个小子去读书的,到了洛阳城,已经算是耽误了一年时间了。
因此,今年春天一到,由黄蓉这位太子妃亲自出面,央请赵汝述和程珌两位,为小郭襄的日常讲师。
好在小郭襄也不是天天去读书,每隔一日会在小学堂读上半天书,其他的时间,更多的还是跟着小龙女一起练功。
那么调皮的小郭襄,现在见到这二位,居然异常的乖巧,毕恭毕敬地给两位老先生行礼。
“哈哈,小襄儿,你爹爹的极品‘英雄醉’还有吗?帮先生找几坛出来呗——”
老程珌一把将小襄儿抱了过去,大家都知道郭默最在意的孩子,就是眼前这个小襄儿,因此谁见了小郭襄都要亲近一些。
“哈哈,老程啊,你哪次到我这里来,没管你酒喝啊?不过酒大伤身,在你练会李道长那套‘全真大道歌’之前,还是收敛一下的好。”
现在,李志常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一定会在洛阳城的中心广场,亲自传授众人“全真大道歌”。
广场的两侧墙壁上,也有简易版“全真大道歌”完整的口诀,甚至还有简笔画勾勒出来的动作示意图。
平时,也有很多人在广场上练习,只是每逢李志常传授的日子,聚拢的人更多些而已。
郭默也曾偷偷去过一次,当然场地中几乎都是男性,而且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非常少。
时代的局限性,即便强如郭默也没办法硬性改变,不像后世的广场舞,那种全民运动的场景,恐怕很难在大宋朝复刻。
“二位,不至于就是来蹭顿饭吧?”
少时,有两名“虎贲军”一推门,听香提着一个大食盒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百名“虎贲军”,二月中就已经到位了。
在三月底之前,郭默已经完整地将“大漠八法”前四层,和他所创的“万胜刀法”都传授了下去。
尤其是那套“万胜刀法”,可单人练习,也可双人合练,最多的时候,可以八人合练。
军中之人,原本就接触过简单的阵法,只是在郭默这套刀法里,两人同使可谓“两仪刀法”,八人同使则为“八卦刀法”。
毕竟这些人的实力有限,变成合击之术,能够短时间内将攻击的威力有效加成。
从四月开始,这两百人就做了分工。
每天一百人留在东跨院练功,另外一百人,则驻守在“元帅府”各个岗位上。
或为某宅院的护卫,比如“秋心苑”、“红雨阁”这样的,每处都有四名“虎贲军”被分过来。
也有一些,则扮成洒扫的花匠、杂役什么的。
“元帅府”里的人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毕竟是用来防范外来人的侵扰。
让他们尽快彻底地熟悉“元帅府”的各处地形,尽快熟知府中的各种人物,也方便更好地保护“元帅府”。
陆冠英、李志常和武南天三人,更是分成了三波,每人值守四个时辰,确保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在统领这些“虎贲军”。
“殿下,您收这两百名弟子可是神来之笔啊,以老朽看,过得三五年这帮小子恐怕都不弱于军中的悍将啊。”
赵汝述是知道的,为了培养这帮人,从他手中支取了多少财物,这份投入,比起那些名门大派,也不遑多让。
“没办法,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这里边倒还真有几个苗子,好生培养也许会能有几个不错的帮手。”
“殿下,既然这两百人已经算是您的弟子,老夫看就不能统称为‘虎贲军’了,应该再另起一个名号才是。”
旁边的老程珌,吧嗒了一口酒道。
关于这个问题,黄蓉也曾经向郭默提出过,郭默却一直没想好。
叫个什么机构的名字,显得很是生分,要是起一个门派的名称,却又有些格格不入。
“不知二位先生有何建议?实不相瞒,在下一时也没想到太合适的名号。”
郭默亲自给二老满上,既然这二位当面提出来了,或许已经成竹在胸也说不准。
“他们中年龄最小的,已经二十二三岁,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好好培养几年,至少能够替殿下效力二三十年。”
“但凡君王禁卫,皆是忠贞悍勇之士,殿下又是武学奇才,亲自培养出来的人,自然整体实力也会远超前人,因此不好延用前人的名号。”
“周天子时,就有‘虎贲’一军,如今已经被我所用。汉时是为‘羽林’,隋朝的‘十二卫’,唐朝的‘左右卫’,到本朝更名为‘禁军’。”
“这些往往都是数量庞大的,且以军队形式出现的,而殿下培养出来这些人,一个个更是文武兼备之人,老朽有一名号相赠‘锦衣’——”
赵汝述调了半天书袋,最终说出“锦衣”二字。
郭默的眼睛顿时就放大了,“锦衣卫”吗?
“殿下,莫非觉得老赵所提名号不合适?”
见郭默久久不曾言语,一旁的老程珌也放下了碗快。
“君子至止,锦衣狐裘”。
“锦衣”这个名号,是老程珌和赵汝述共同研究出来的,本想着跟郭默一提,对方就会接受的,没想到都半天了,郭默还在犹豫。
难道,这个名号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他们怎么会想到,郭默在考虑这个名号给予后人的印象和影响。
“也没什么不妥,横竖只是一个名号罢了,就按照二位所提安排吧,不过这两百人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每日的训练,和保护整个府邸的安全。”
不好的名号,也都是人为给搞坏的,郭默有信心“锦衣”在他的手上,走上一条不同寻常的路。
真到了那一天,自己要离开朝堂了,大不了将“锦衣”拆散,甚至直接转化为武林门派也未可知。
“殿下,杜安抚使送来一份奏报,我想殿下应该很感兴趣。”
老程珌从袍袖中抽出一份奏报,笑呵呵地递给了郭默。
这个杜杲挺有意思,原本他的官衙是在洛阳城里的,郭默落脚洛阳城这两年,杜杲却很少在洛阳城里待着。
总是在下边的几个州府熘达,美其名曰“视察”。
这次借着“春种”的幌子出去了,这都快两个月了,现在落脚到了最后依附的许州。
许州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绝大多数的百姓都来自于大金国,当然,许州的知州也是来自于大金国,正是耶律楚材。
别说,这耶律楚材还真是一个实干的主,短短半年多的时间,他就亲自跑遍了新形成的一百三十多个村镇。
出现在许州府衙的时间,比起田间地头,或者村镇搭建现场,那简直就没得比的。
在这方面,耶律楚材倒是跟现在的杜杲很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