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瞄准!”同样是炮兵出身的炮营连长许建冷静的下令,额头上暴涨的青筋、眼中愤怒的火焰却真实地暴露出他此时的心情!
三团火焰从九四式超轻型坦克喷出的一瞬间,迅速锁定目标的三门德制50毫米反坦克炮一阵火光闪动,三枚从德国进口的50毫米钨芯穿甲弹呼啸而出。
在拉动炮绳之后,看也没看射击结果的祁思拔腿就冲出阵位。
不得不承认曰军坦克兵的确是训练有素,从发现目标到锁定目标再到发射,加起来也没有超过六秒。
“轰轰轰!”呼啸而来的三枚37毫米榴弹在战防炮周围依次炸响。二百多公斤重的德制50毫米反坦克炮在灿烂的火球中被掀离了地面,在空中翻腾着和各种碎片叮叮当当相撞后又重重砸在数米远的地面。
低头冲向一座石屋的祁思在爆炸的同时选择了就地趴下。
“啾啾啾!”锋利的弹片、拳头大的碎石怪叫着从头顶掠过。
抱头蜷身忍受着雨点般砸在身上各种碎物的祁思突然感觉后腰部一麻,旋即无法控制的痛楚传递到大脑,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惨叫,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在射出榴弹的同时,工藤一郎就下达了转移的命令,正是这道命令救了他自己一面。
工藤一郎所在的九四式超轻型坦克刚偏过身,三枚带着官兵们愤怒的复仇50毫米钨芯穿甲弹撞上了各自的目标。
50毫米钨芯穿甲弹在二百多米的距离上轻易的就能够撕碎九四式超轻型坦克薄薄的装甲。两辆还在观察射击效果的九四式超轻型坦克的炮塔分别被一枚50毫米钨芯穿甲弹贯穿。
只见两辆九四式超轻型坦克的炮塔上腾起了一个巨大的火球。50毫米钨芯穿甲弹在钻透十多毫米的装甲后轰的一下爆炸。
炙热的爆炸诱爆了炮塔内的弹药,只听见“轰轰!”两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两辆九四式超轻型坦克的炮塔立刻被炸飞,象玩具草帽一般在空中转了个圈再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之后瞬间四分五裂,车长、驾驶兵没有一名在坦克爆炸前逃出来,都被炸了个粉身碎骨。
一枚50毫米钨芯穿甲弹由于工藤一郎所在的九四式超轻型坦克偏身,一头扎进了宽大的履带。
爆炸声中,这辆作战全重只有3.45吨的九四式超轻型坦克的履带被炸断了,坦克底盘也被炸出了一个窟窿。
一股股的浓烟从散热器以及机枪射击孔里飘散了出来。
“砰”得一声,九四式超轻型坦克车长处的舱门被打开了,浓烟中被熏得好似狒狒一般的工藤一郎咳嗽着爬了出来,迅速得趴在子弹横飞的战场上。
同样没受伤的驾驶兵刚从舱门钻出来,“哒哒哒!”一长串7.92毫米子弹瞬间形成了一片弹幕,雨点般的打在了冒着浓烟的九四式超轻型坦克车上。
“叮叮当当”中,火花四溅,没来得及做第二个动作的驾驶兵哼也没有哼一声就被马克沁重机枪的7.92毫米子弹直接拦腰打成两截。
“快撤!”成功摧毁曰军最后三辆九四式超轻型坦克后,许建冷静的下令。
在曰军报复炮火落下之时,炮51团第3连的官兵们已将三门战防炮转移到了安全之处。
在副炮手和弹药手们的带领下,许建找到了躺在血泊之中的祁思,一枚弹片赫然插在他的后腰。
“连长!”官兵们哭喊着跪在血泊之中,副炮手用颤抖的双手将一动不动的祁思轻轻抱在怀中。
眼角湿润的许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枚弹片将祁思的肚子也刺穿了,因为震动,粉红色的肠子和粘稠的鲜血从伤口之中噗噗流出。
副炮手嘶哑着嗓子,对着祁思喃喃了一句,“连长!”就要去拔那块弹片。
“慢!”许建大叫一声制止了副炮手的动作。
滴着血滴的右手停在空中的副炮手不解得看着一脸惊喜的许建。
隐约看到祁思手指动了下的许建将右手背贴在了祁思的鼻下,果然还有一丝气息,马上狂喜得吼道:“祁连长还活着!”
“啊!”醒悟过来的副炮手和弹药手发出了欣喜若狂的惊叫声。
“走!”许建带着小心抬着祁思的副炮手、弹药手冲向设在台儿庄的救护所。
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局的曰军106师团师总指挥濑谷启在坦克集群全军覆灭之后,一直阴沉着的脸已经由于愤怒而变成了变成了猪肝色,紧紧握着将官刀的左手关节突出因为过于用力而隐隐发白。
猛的扔掉手中望远镜的濑谷启转过身,通红的双眼环顾一下垂头丧气的军官们。
就在所有军官都以为濑谷启会咆哮之时,长吸了口气的濑谷启却冷冷得道:“让勇士们撤下来!”
当一红二绿的信号弹划过战场时,刚才还响成一片的枪炮声全消失了。
随着二百多名曰军官兵在炮火的掩护下撤退下去后,反坦克战壕内的二百多名官兵精疲力竭的靠在血肉模糊的壕壁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军医荆恋雨带着二百多名医护兵紧张得搜索着轻重伤员。还能战斗的简单包扎下后到指定位置集合,重伤的也是简单的包扎下,不过很快就被集中送往后方,这些已尽了军人职责的重伤员是唯一能在二十七晚十一点之前撤下去的人员。
从战壕前、战壕里遍布的尸体涌出的鲜血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再加上呛人的火药味,尸体燃烧的焦臭味,整个战场上的空气混浊不堪。
而这些从血腥而残酷的战斗中幸存下来的官兵们却大口大口贪婪得呼吸着,毕竟这一切比起躺在在血肉堆中的同伴都变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酆佳卓浑身颤抖得望着眼前的二十名血人样官兵,1营还能战斗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而他最为期重的连长——一营连长黄乔兵此时就静悄悄的躺在地上。黄乔兵还保持着阵死亡时候的姿势和表情,双目圆睁,腹部和下半身血肉模糊。
“黄连长是被鬼子的掷弹筒击中的!”头上绑着纱布的连长荣光沉声道。
“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样的!”虽然到了这个时代已习惯死亡的高飞还是心中感觉到一阵痛楚
“村上君,现在就出发吗?”曰军第7联队轻战车大队第2中队中队长陪着笑脸问已等得不耐烦的骑兵第6联队第1大队大队长。
抬头望了下渐黑的天空,大队长叹了口气,“刚才司令官阁下来电,让我们九点到达即可,还是在这儿先休息吧!”
为了维修那两辆九四式超轻型坦克累得全身酸痛的中队长忙命令士兵准备晚餐。
大路右边八百处的山间草丛被轻轻得分开,一颗插满树枝的脑袋露了出来,他正是决定率狙分队干掉几名落单的曰军,装上曰军军服混入骑兵的刘思海。
发现大路上燃起的火堆的刘思海示意后面的队员先退回树林。
“通知金连长,小鬼子正在吃饭,让他们再多挖几条壕沟!”
当电报员气喘吁吁得找到锁柱时,锁柱正和几位军官看着眼前的埋弹坑伤脑筋。
锁柱仔细得检察着布置,大路中间四个相距五米的深约半米的土坑中放着一个集束手榴弹,然后一条用来埋设拉弦线的浅浅小沟通向路边。
“连长,弟兄们试过几次了,不能超过六米,超过了就要断!”一名上士沮丧得道。
闻言锁柱从土坑迈步丈量着距离,在六米处停了下来,只离大路二米多远。环视了下路边环境,发现就是伏在稀疏的枯黄草丛中也根本躲不过曰军骑兵的视线。
“连长,要不搬几块大石头放在路边作隐蔽物?”另一名中尉小声建议道。
“不行!”锁柱想也没有想就否决了:“根据刘副连长的电报,鬼子的骑兵搜索得很严密。”
就在警卫营一众军官集体伤脑筋之时,电报员气喘吁吁的过来报告:“连长,刘副连长的电报!”。
接过电报一看,锁柱松了口气,转头朝那名军官道:“小鬼子正在吃饭,你带弟兄们到前面再去多挖几条壕沟。”
“是!”军官敬了个礼后带着几名军官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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