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广觉得很晦气,我不听的时候你说表象说意志什么的,我一听,你就死呀死的,你这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一贯坚持和平共处的吕清广心里不可抑制地生出冲上去给上一拳的强大执念,只是犹豫,对方的战斗力是不是也在五渣之内呢?
“这样,我们在自然中就到处看到了争夺,斗争和胜败无常,转败为胜,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中,我们此后还要更清楚地认识到对于意志有着本质上的重要性的自我分裂。”刻薄的嘴唇有意或无意的在吐词儿的间隙露出可恶的笑容。“意志客体化的每一级别都在和另一级别争夺着物质、空间、时间。恒存的物质必须经常更换自己的形式,在更换形式时,机械的、物理的、化学的、有机的现象在因果性的线索之下贪婪地抢着要出现,互相夺取物质,因为每一现象都要显示它的理念。”
吕清广感觉到对方说这段是在挑衅,如果换一个主角,九成九会点燃心中的战意,但在这里,吕清广是主角,他跟别的仙侠类网文的主角是不一样的,他想到的是:对方既然敢于挑战,那么一定不是战五渣一类了,即使是战斗力只有六七,那也不是自己可以匹敌的,战端还是不可轻启呀!
那家伙继续说教:“才一岁的鸟儿并没有蛋的表象。可是它为那些蛋而筑巢;年幼的蜘蛛没有俘获物的表象,可是它为这些俘获物而结网;在它第一次挖坑以伺蚂蚁的时候,食蚁兽也没有蚂蚁的表象。鹿角虫的蛹在树木里打洞,以为自己蜕变期的居留所留余地,就是不管自己将来变成雄虫还是雌虫,它总是把洞子打得比自己长成时的身体大一倍,这样,如果它变成雄的,那就给它的两只角留下余地了,而它并没有什么角的表象。在这些动物如此这般的行为和它们的其他行为中,当然有意志的活动在,是显然的,不过意志是在盲目的行动中;这种行动虽然有认识伴随,但不是由认识指导的。如果我们已经一度获得了表象和动机并非意志活动的必要的本质的条件这一见解,那么,我们就会更容易在比较不显著的一些场合也能识别意志的作用。例如蜗牛背负着的‘住宅’,就不能归之于一个与蜗牛不相干的,然而是由认识来指定的意志;这就犹如不能说我们自己盖的居所是有别人的,而不是自己的意志才竖立起来的;相反,我们会把这两种住宅都认为是在这两个现象中自己客体化的意志的产品。这意志在我们是按动机而起作用的,而在蜗牛,却还是盲目的,是作为指向外界的营造冲动而起作用的。就在我们,这同一意志在好多方面也是盲目地在起作用,在我们身体中的,没有认识指导的一切机能中,在一切生机的,成长的过程中都是如此,如消化作用、血液循环、分泌、成长。再生作用等等。不仅是身体的活动,就是整个身体全部,如前已证实过的,都是意志的现象,都是客体化了的意志,具体的意志。因此,凡是在身体内进行的一切,就必须是通过意志而进行的,虽然这里意志不是由认识指导的,不是按动机而决定的;而是盲目地起作用,只是按原因起作用,而在这种场合的原因就叫做刺激。”
吕清广意识到自己估计不会有课间休息,对方那张嘴没有丝毫疲劳的迹象,好似能一直说到天荒地老一般,而他说的好似也很有些意思。是的,在不知不觉之间,吕清广有些听进去的趋势出现了。
手镯空间中,风地和风命一起忙着调整聚灵阵。在穿越虫洞的时候,吕清广送进手镯空间里的晶石和仙石用掉了大概三成,还有七成剩了下来。这七成晶石和仙石,加上手镯空间里原有的构成聚灵阵的晶石和仙石,就是吕清广全部的储备了。风地和风命知道,在彻底脱困前,是不可能获得新的补给的,这些晶石和仙石虽然量很是不小,但要打持久战,打消耗战,能支撑多久着实不好说。所以,开源节流是目前必须要做的,而且还得尽力做到最好。
好在此处已经有天地灵气了,虽然很是稀薄,但有跟没有就是不一样,只要有,就可以收取。灵气稀薄,收取的力度就得加大,就得重新构筑聚灵阵。风地和风命的目标是:吸收的灵气得够消耗,最好还能有些盈余,万一下一处丝毫灵气也无,可是想收集都没得收集的可能性喽。
“在意志作为人的意志而把自己表现得最清楚的时候,人们也就真正认识了意志的无根据,并已把人的意志称为自由的、独立的。可是同时,人们就在意志本身的无根据上又忽视了意志的现象随处要服从的必然性,又把行为也说成是自由的。其实,行为并不是自由的,因为从冬季对于性格的作用中产生出来的每一个别行为都是以严格的必然性而发起的。”壁炉前的单人沙发里的人影毫不知道何为疲倦,很是将诲人不倦发挥到极致的意思。反倒是卷毛狗似乎吠叫得累了,趴在那家伙的脚边,还眯起了眼睛,好似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美妙状态,估计是将这讲演当成了给它唱的催眠曲。“一切必然性,如前所说,都是后果对原因的关系,并且绝对不再是别的什么。根据律是一切现象的普遍形式,而人在其行动中也必然和其他任何现象一样要服从根据律。不过,因为意志是在自我意识中直接地,在它本身上被认识的,所以在这‘自我’意识中也有对于自由的意识。可是这就忽视了个体的人,人格的人并不是自在之物的意志,而已经是意志的现象了,作为现象就已被决定而进入现象的形式,进入根据律了。这就是一件怪事的来源,其所以怪的是,每个人都先验的以为自己是完全自由的,在其个别行为中也自由;并且认为自己能在任何瞬间开始另外一种生涯,也就是说变为另外一个人。但是,通过经验,后验地,他又惊异地发现自己并不自由,而是服从必然性的,发现他自己尽管有许多预定计划和反复的思考,可是他的行径并没改变;他必须从有生之初到生命的末日始终扮演他自己不愿担任的角色,同样的也必须把自己负责的那部分剧情演出直到剧中。”
虽然没有地面,吕清广依旧盘腿坐了下来,就坐在虚空中,不用飞行能力,也不会掉下去,因为虚空并没有下面,没有那明确的重力指向。
吕清广看着火焰在松木上燃烧,松木却并未被烧毁,他意识到那所谓的‘人的意志’,在这里,在那家伙演说的背后,其实是魔的意志,就是这魔的意志在操控着表象的世界形成封锁将自己困住。他也意识到,要想脱困,靠另外两个元婴之躯的救援是没有什么希望的,即便有战斗力强悍的慈悲大妖王帮忙,也依然希望渺茫。他知道不能指望救援,必须要靠自己,求人不如求己就是指的现在这个情况,要脱困就得靠自己,靠自己的意志。吕清广朦胧地感觉到,自己现在已经在脱困的边缘了,或者说,现在已经到了封锁线上了,再向外突破一步就是胜利。而现在也是最危险的,稍微不小心就会重新陷落,如果那样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吕清广并没有着急,他静静地听着,他知道不能着急,着急也没有用,他缓慢而坚定地一点点在血雾微粒中凝聚自己的意志,很慢,也需要千万年,也许更久,但吕清广知道这是唯一正确的办法。
壁炉一直发散着火光,一直……直到很久很久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