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越大惊,问:“竟有此事?”
杨恭仁、大长老皆没有惊讶之色,只神情平静地看着李恪。
“老夫人秘密请了各地有名的高僧、道者齐聚弘农杨氏,又所为何事?”李恪咄咄逼人。
“请高僧、道者,留下阿芝。不知老夫人打的什么算盘,两位可有参与,抑或有什么打算?”李恪见两人不说话,语气越狠戾。
“大兄,你,你们怎么回事?”杨师道也是非常惊讶。
“是呀,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们是为了给观王做法事啊。就是做法事,让阿芝留下也不恰当吧?”李恪讽刺,眸光如刀,扫过杨恭仁和大长老。
“大兄,大长老——”杨师道焦急起来。
“我想,蜀王有所误会。”杨恭仁语气平静。
“是的,蜀王有所误会。我们并不是要给观王做法事,而是给杨氏先祖做一场水6法会。”大长老说。
“好端端的做水6法会,你们也不怕晦气?”李恪很是不相信。
“是呢。好端端的,做什么水6法会,还请这么多僧众道者。”杨师道也不相信这说辞。
“这确实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杨恭仁又说。
“那,就请杨氏家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李恪缓缓地说。
“我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阿芝,为了六房安平,为了杨氏前途。”大长老非常威严地说。
“笑话。”李恪讽刺道。
杨恭仁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蜀王,我们请这些僧道来做法事,确实是为了阿芝与杨氏。现天下皆知,杨氏阿芝携五彩石降生,天赋异禀。然九年痴傻,皆因杨氏阿芝魂魄跟随仙者修炼,如今修炼归来,聪颖仁心。”
“确实如此,作为大伯父,难道你怀疑阿芝?”杨舒越不悦地反问。
“六弟,我们亲人尚且会生出是否妖魔附身的心思,何况是旁人,别有用心之人?”杨恭仁反问。
“你们怀疑阿芝是妖魔附身?有那么良善的妖魔吗?”杨舒越愤怒无比。
“六弟,稍安勿躁。如今,六房要入长安,会面对居心叵测的敌人无数。这些敌人不光是杨氏的敌人,还有蜀王的、太子的,更甚有蛮夷的细作分子。每个敌人都会包藏祸心。而阿芝的身世奇特,怕有心人会做文章。我们的想法是与其让别人做文章,还不如我们自己先堵住悠悠众口。日后,就算在长安再生指责阿芝为鬼魅妖魔的言论,我们可有力反击。”杨恭仁解释一番。
“真的?”杨舒越不悦。
“确是千真万确。”大长老回答。
杨舒越冷笑,道:“你们真当我什么都不懂?若真如你们所言,那请这些僧道就该让天下皆知。可如今,却连我六房都不知。若非蜀王的手下送来消息,怕蜀王也蒙在鼓里吧?”
“这——,我们还没帖子。”杨恭仁语气有点不自在。
江承紫听着,觉得自家老爹真是太帅了,这智商明显是一直在线的。
杨舒越将杨恭仁与大长老问得无言,杨师道就着急起来,问:“大兄,大长老,阿芝是什么样的孩子,你们没看到吗?你们真如你们说的那样吗?”
“景猷,休得添乱。”杨恭仁喝道。
“你们最好给六房一个合理的解释。”杨舒越冷冷地说,对刚上来要重新泡茶的丫鬟说,“泡什么泡。六房的茶不招待包藏祸心的人,你且下去。”
“六弟,这事,你,你莫要激动。”杨恭仁安慰。
他今日来这里,原本就是为了这件事。昨晚女眷宴席上生的事,他散了宴席就听大夫人说了,顿时就让杨云来查,竟然查到老夫人秘密请了一帮僧道的事,顿觉不妙。却不料,今日一大早,六房就改了口,说九丫头要在杨氏族学学习一阵子,先不与六房众人一并上长安。而陪同九丫头学习的人就是蜀王。
杨恭仁顿觉不妙,连忙去找老夫人。老夫人直言就是要让这些僧道来瞧瞧这杨敏芝是不是妖孽,免得日后给杨氏带来祸端。
“你让僧道来捉妖?”杨恭仁大怒。
这么多年,他对母亲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他真是怒了。
“胡闹。如今,杨氏刚拨乱反正,你却又来添乱。”杨恭仁径直说。
老夫人眸光一凝,喝道:“我这也是为了杨氏,你来跟你母亲吼?”
“母亲,你知道杨氏一族这几年在朝廷里过得多辛苦吗?你知道景猷在朝堂之上多势单力薄么?你什么都不知,你只在这一方天地里称王称霸。”杨恭仁毫不客气地说。
老夫人气得直抖,手中拐杖狠狠地叩着地板,咬牙切齿地说:“好啊,好啊。你敢向你母亲吼了。”
“你对六房有成见,我知晓。如今,还是请大局为重。”杨恭仁不理会她。
老夫人哭闹起来:“我造的什么孽呀,自己的儿子都这样说我。没我苦心经营,今日你顶多是个杨氏护卫。如今我为杨氏好,你却来指责我。”
杨恭仁听得心烦,只丢下一句:“杨云吩咐人好好伺候老夫人,老夫人身体不适,最近就不要出这院落了,也不许别人来打扰。让人好好伺候,周大夫来这院里守着。若有敢违令者,家法处置。”
“你,你这是软禁你母亲!你这个忤逆子。”老夫人哭闹起来。
杨恭仁不理会,径直就让人将那些替老夫人去请僧道的家中护卫统统抓起来,每个人打五十大板。另外,让大夫人通知各房,杨氏要为祖先做水6法事,让各房拟好帖子请关系较好的名门前来。
做好这一切,杨恭仁亲自去见了大长老,说了这一切。
大长老也是重重拍了桌子,将棋盘都打翻了。两人一并来六房,想要说这法事一事,不想在门口就见到杨师道,这才三人一起来六房喝茶。
这边厢还没说到正事,蜀王就咄咄逼人地来质问。这会儿解释一番,人家还是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