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气晴好。
李恪醒来时,菊香一并下厨做了早饭,烤红薯加上白面烙饼,一盆子韭菜汤。
凹凸不平的小木桌被阿财安放在院子里,小孩子来来回回,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红薯与白面烙饼。
菊香夫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财说:“我们家也拿不出什么好的来招呼贵客。这白面还是去年朝廷召集人修附近的水渠发放的,今日菊香就按照丈人家乡的手法来做了几块烙饼。还请贵客,莫要嫌弃。”
“阿财兄台客气。这是极大的恩情。”江承紫连连说。
李恪刚换了衣衫,洗漱完毕,还有些懵地看着这一切。
“两位郎君来,趁热吃。这吃食凉了,就不好吃了。”阿财热情地招呼。
江承紫与李恪落了座,菊香则扶了老妇人坐下,然后招呼几个孩子去屋里吃烤红薯与面汤疙瘩。几个孩子欢呼着入了厨房去了。
“两位,来。”阿财手一伸,却又不敢去拿那白面烙饼,于是只作了请的手势。
“不是我说的,我这儿媳妇做面食,做豆腐脑,很少有比得上的。”老人吃了一口昨晚剩下的豆腐,便夸赞起那菊香来。
江承紫听到老妇人这么一说,便更清楚这一家人为何拿出仅存的上好白面做成烙饼来款待他们了。这全是因为昨晚江承紫夸赞菊香的手艺好,可帮她找个酒楼做帮工。
这个时代的酒楼帮工可不是现代社会里酒楼里干活的那么简单。在古代,酒楼是高端大气的地方,普通人家若是歪瓜裂枣头脑不机灵没点手艺,连在酒楼里扫地都不配。
因为在古代,尤其是京城的酒楼饭店那都是招待达官贵人的。若是一个不机灵,那就可能得罪权贵。
因此,能在京城的酒楼帮工,哪怕就是当个挑夫或者扫地擦桌子的,那都好比是在国企当员工似的。
“你这儿媳妇还真是能干。这手艺确实好。”江承紫咬了一口烙饼,赞不绝口,“这面揉得劲道,火候到位,吃在嘴里脆脆的,香。”
江承紫竖起了指头,老妇人与阿财一听,笑逐颜开,一边招呼两人多吃些,一边旁敲侧击地询问就菊香这种能否去酒楼帮工呢。
“酒楼这事,我得回去瞧瞧,毕竟他的酒楼我也不清楚。”江承紫昨晚也是一时兴起,如今却发觉有些实在不能乱说。
阿财与老妇人一听,神情暗淡。
随后,阿财又说:“去不了酒楼也没啥。朝廷分了田地,赋税又轻,我们努力一点,田里收成好点,闲暇时去登记一下,去长安城里买点小吃,也可贴补,两位郎君不必放在心上。”
“阿财兄,你莫气馁。就菊香这手艺,即便是去不了酒楼帮工,自己买小吃,指不定比外面赚得多。”江承紫说。
阿财连连点头,老妇人已没啥好脸色,只沉默啃红薯。
江承紫吃了一点,李恪也不怎么吃了,于是与这一家告别,由三娃子引去里正家,拿钱买了马,趁天气晴朗,纵马望长安方向去。
云歌昨晚露宿在外,这番早在村外等候,见到二人就是一番抱怨,说野外蚊虫多,野狼叫得渗人。
“那叫渗鸟。”李恪打趣。
“哼。”云歌站在江承紫的肩膀上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