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理由。”柴令武无语了。
“独孤先生一人在那里,多闷啊。有一个懂医术,很有趣,会哄人的孩子陪他,那多好呀。”江承紫笑嘻嘻地说。
“不止吧?”柴令武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嗯,又让你猜到了。”江承紫耸耸肩,“这家伙功夫还行。”
“原来如此。”柴令武恍然大悟。
秦铭见两人落在后面,还嘀嘀咕咕,便停下来打趣:“你兄妹二人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呢。”
“怎么说话的呢?”柴令武撇撇嘴。
“就是。”江承紫也撇嘴。
秦铭笑了,说:“阿芝,少跟这家伙混着,会被带坏的。”
“别诋毁我。”柴令武警告,“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啊。那我写信告诉柴叔叔,昨晚谁在平康坊跟房遗爱、长孙濬争花魁,点百花灯呢。”秦铭笑嘻嘻。
“我去,打死你。”柴令武立马将江承紫平素里的话捡过去表达愤怒,拔剑就跟着秦铭追打,两人追打到另一处院子去了。
江承紫站了一会儿,便轻轻步入了临水榭,两人正在对弈。江承紫也不打扰,就在一旁看下棋。秦叔宝是经过风浪的人,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可王谢不一样,那一日两人不欢而散,到今日一见到她来了,王谢自己就乱了,心中各种思绪纷乱而过,原本势均力敌的棋局两三步就分出了胜负。
“我输了。”王谢笑着说。
秦叔宝瞧了一旁的江承紫,笑道:“你是分心了。心乱了,就失了方向,自然就满盘皆输了。年轻人呀,还是要多历练。”
“秦伯伯。”江承紫大方地拱手行礼。
“我这边还没修整好,原本是想着明日请你吃饭的。”秦叔宝看着这女孩子,心里也不敢小觑。这女孩子明眸清晰,但更让人觉得无人看清。
“我这是不请自来,伯伯身子可大好?”江承紫问。
“好多了。过几日,后日就可启程了。”秦叔宝说。
“那好。我先与王谢说几句话,等伯伯稍作休息,我再来与伯伯说一说我这几日琢磨的粗浅见解。”江承紫很是客套,大大方方地说要跟王谢说几句话。
秦叔宝点点头,站起身来,说:“下了一局棋,也是累了,我去院子里走一走。”
秦叔宝走后,王谢还坐在位置上。江承紫在秦叔宝适才的位置上坐下来,瞧着他说:“我找你有事。”
“如果阻止我出使突厥的话,不用了。”王谢强硬地说。
“为何一定要出使突厥?”江承紫问。
“这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王谢避重就轻。不过,事实上他也是想着要建功立业。无论是跟随谁去出使突厥,只要能护住李恪,不让她伤心即可。如果能顺带建功立业,那则真是极好的事。
“说实话。”江承紫很严肃地说。
“这是实话。这是权力的时代,没有权力,自保尚且不能,何谈去保护他人?”王谢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严肃,眸光平静,始终瞧着眼前的女娃。
眼前的女娃尚且稚嫩,但她的神情、眼神,甚至容貌都越发像心中那个人了。他甚至在想,或者过几年,等她完全长大了,就与心中那个影子一般无二了。
江承紫看到他诚挚的眼神,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她不想就这事争论下去,先前的强硬语气忽然放低了,她低声说:“你这话是对的。可是建功立业有很多种方式,不急于一时。”
“出使突厥,很快捷呀。”王谢反驳。
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江承紫并没有打算要跟他讲道理,她直接说了来意:“可我目前有极其重要的事需要你的帮忙。”
他只瞧了她一眼,神情里全是不信任。他们是战友,她是他的队长,人称“黑蜘蛛”,旁人不知道,作为昔年的合作伙伴,他很清楚:冷面黑蜘蛛,其实诡计多端得很,扮演起各种角色来也是手到擒来。
“收起你那眼神,我是真有事找你帮忙,而且非你不可。”江承紫读懂少年人的眼神。
王谢看着窗外,一脸不屑地说:“你就别诓我了,我已准备出使突厥了。”
果然,这家伙还是找到门路要去突厥了。
江承紫叹息一声,说:“今日我来将军别院,其实是来找你的。此事,于我万分重要,我不放心旁人,只放心你。”
王谢不说话,但神情没有刚才的鄙夷与不相信。通常这样的沉默就代表愿意听一听对方的说法。江承紫也不管王谢,压低声音说:“王谢,我找到我父亲了。”
这话没什么不对。可王谢顿时就觉得不对劲,她的父亲不就是杨氏六爷,如今的工部右侍郎么?杨氏六爷一直在她身边,何来找到一说?
王谢疑惑地看着江承紫,忽然想到她说这话的意思可能是:她那个时空父亲也来到了这里。
这种意识让王谢觉得晴天霹雳,一脸惊讶地问:“你,你是说,江,江伯父来,来了?”
“是。”江承紫很严肃地点头。
“不是你为了阻止我去突厥编出来诓我的吧?”王谢还是有点不信。
“是不是,你见一见,不就清楚了么?”江承紫说。
王谢转念一想:也是,见一面,凭借自己的能力,还没谁能诓得住自己,即便那人是队长。
“他现在何处?”王谢坐正了身子,神情非常严肃。
江承紫这才把这事的来龙去脉与王谢说了一番。王谢蹙起眉来,倒吸一口凉气,说:“没想到历史的真相真与我们的认知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你如今打算怎么办?”
“这第一步不就是请你保护我父亲么?”江承紫笑着说。
王谢看笑容轻松,心里了然她定然有好的打算,他的一颗心也倏然就放了下来。
“那第二步呢?”王谢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