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紫入了皇宫,直奔蓬莱殿而来。月姑姑早就等在蓬莱殿门口,一旁站着的还有李愔,仿佛又比前些日子长高了,板着一张脸。
“阿愔。”江承紫热情地打招呼。
“三嫂。”李愔回答,兴趣缺缺的模样。
“九姑娘,娘娘命我在这里迎你。”一旁的月姑姑和善地说。
江承紫对月姑姑略点头,算作行礼,随后又逗李愔:“阿愔怎了?莫不是夫子罚抄了?”
“才没有呢。我功课好着呢。”李愔连忙回答。
月姑姑却是笑道:“但还被罚抄了。”
“呀?被娘娘罚抄了?”江承紫长眉一展,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李愔看她这样,气愤地说:“不理你了。”说完,他转身就入蓬莱殿了。月姑姑在一旁解释说李愔上午在学堂把李泰打伤了,被杨淑妃罚禁足抄写佛经了。
“呀,阿愔怎么会跟李泰打起来?”江承紫颇为讶异。
月姑姑眉头轻蹙,叹息一声,说:“旁人追问,阿愔一个字也不说。淑妃让他向李泰道歉,他就一句话:我没错,为何道歉?淑妃又让人去打听,像是李泰在阿愔耳边说了什么,阿愔恼羞成怒,顿时照着李泰的脸就是一拳,随后扑倒李泰,又是一顿招呼。唉,旁人不了解,我却是最了解阿愔的。他虽年幼,却不是个惹事的主。娘娘也明白这点,可也不得不罚。”
“嗯,这罚也是为他好。不然,就这么个孩童间的口角,不知多少人盯着要做文章呢。”江承紫也是通透之人,瞬间就明白其中的道理。
月姑姑听闻,神情更加柔和,笑着说:“姑娘总是如此通透,难怪淑妃喜欢得很。”
江承紫嘿嘿傻笑,跟着月姑姑往蓬莱殿里走。蓬莱殿里较之往常要安静许多。月姑姑说很多宫人都被淑妃打发出去整理园子了。前日里,李愔在花圃附近发现了毒蛇。
“呀,毒蛇?这可要好好禀告陛下,这等毒物断不可出现在宫里啊。”江承紫一惊,不自觉就在往阴谋论的道路上靠了。甚至一下子就列出了好几家嫌疑犯。
“已经禀告陛下,宫人们都去打理院子了。”月姑姑回答,人却已入了殿内,笑着朗声说:“娘娘,阿芝来了。”
江承紫这才施施然转过屏风,瞧见坐在蒲团上的杨淑妃站了起来,笑意盈盈,说:“阿芝,我请你来吃晚饭。”
她身旁坐着一袭淡青衣衫的李恪,对着她微笑,眉目如画。江承紫陡然觉得像是杏花春雨的江南小巷,青石板街旁,一眼万年的前世今生。
她楞了一下,淑妃顺着她的眸光,看了一眼李恪,便了然地笑着,说:“阿芝,我把恪儿也叫来了。”
江承紫这才回过神来,向淑妃行了礼。淑妃则是牵过她的手,一并在案几边坐下来。
“娘娘,我出去守着。”月姑姑说。
杨淑妃点点头,待月姑姑走出蓬莱殿,杨淑妃才叹息一声,瞧着她问:“阿芝,恪儿今晚就要奔赴夏州边疆,这事你该知晓吧?”
“回禀娘娘,我略知一二。”江承紫说,却不由得快速地扫了坐在一旁的李恪一样,言下之意:你这是泄露国家军事机密,是触犯法律法规的,若有人检举于你,会特别麻烦的。
李恪眼角眉梢带笑,也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案几边。
“你既是略知一二,我便也不多说。今日让你进宫来,也算是我们一家吃顿团圆饭。”杨淑妃径直说,然很和蔼地问,“阿芝,你想吃什么?”
江承紫想了想,说:“据闻蓬莱殿的酥果子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