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祝长老这等人,寿元将近,死路在前,道心早已到了无有善恶的境地,哪里会为这等小事挂念在心?
他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看出刘雁依修习得乃是最为纯正的玄门道功,心境越是通透圆润,功行转动间便越是流畅自如,他说出这番话正是要刘雁依生出怨怼愤恨之心。
如此一来,她争斗之时便无法保持平和心境,就无从发挥出全身实力来。
需知若两个功行相近者争斗,哪怕是只是一线之差都可能导致失败,他故意种下这个种子,就是存了这个心思,而且此举高明在只是用言语埋下恶根,根本寻不到他的破绽来。
刘雁依听了之后,出神了有一小会儿,然而片刻之后,她却展颜一笑,宛如chun花初绽,盈盈一拜,道:“多谢祝长老相告,不过在雁依看来,能有今ri这般奋发进取之心,全是当年那一败之功,雁依虽输了,但自此却能看清自己,窥破迷障,知道前路为何,说起来,倒要好好谢过袁师姐呢。”
见刘雁依毫不为自己言语所动,祝长老眼皮微微一跳,眼底深处露出了一抹吃惊之sè,暗忖道:“这刘雁依修道再几载?便是玄功修为再深,乍闻此事,不至于连一瞬间心绪变化也无,怎会如此,不应该啊,没道理啊……”
实则他算错了一件事,虽然张衍未曾与刘雁依细说,但她早就从齐梦娇处知道了此事原委,当时她也确实生出了一些怨气,用了许多时ri方才将心境调整回来,如今重提此事,自是对她毫无杀伤力了。
此时祝长老也隐隐猜出了几分,就在他准备另换他法之时,那天际尽头,却是虹芒经天,有一道剑光自西飞来,瞬息之间便到了众人面前落下,霎时散开阵阵烟云,一名头戴星冠,身披法衣的年轻道人现出身来。
汪氏姐妹和田坤适才被祝长老气势压住,都是不敢出声多言,此时见了这道人,却都是气息一松,齐齐欢喜出声道:“师傅!”
刘雁依也是面露喜sè,万福道:“徒儿见过恩师。”
张衍对他们轻轻点头,这才转过目光,向那祝长老看过来,稽首言道:“还未请教,是哪一位道兄在此?”
祝长老霜白眉毛轻耸,眼神出现些许凝重之sè,从榻上缓缓站起,还礼道:“原来是张府主到此,贫道祝秉文稽首了。”
张衍淡淡一笑,道:“原来祝长老,不知长老找小徒何事?可是他们做了什么错事,若是如此,与我说来,我定会好好管教。”
祝长老摇了摇头,指了指俯首在下的那名高冠道人,叹道:“全是老道我那不成器的师弟惹出来的事情,倒让府主见笑了,此事不提也罢,还请给老道留下几分脸面。”
张衍见他不肯明言,又见自己门下无甚损伤,知他所言不差,也就撇过不提,客气言道:“祝长老既来此,何不来楼中一坐?”
祝长老微微弯了弯腰,行礼道:“张府主好意贫道心领了,贫道尚有要事,便不在此多留了,告辞。”
张衍也不勉强,亦是举手还礼。
祝长老趺坐了回去,他眼帘阖起,一拍飞榻,便带着两名徒儿与那高冠道人去了云天之中,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张衍微微一笑,便四名弟子迎候之上入了主位座下,他看了一眼李过之,道:“这位同门看起来面生的很,不知在何处修道?”
李过之见到张衍,心中有些激动,一直缩在后面,这时听他问起,方敢上来行礼,大声道:“璎仙门下,李过之,见过张府主。”说罢,深深一揖。
张衍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于岛主门下,算起来倒也不是外人,无须多礼,起身。”
待众人都坐定,他便问询起适才那事来。
听得几名徒儿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不觉失笑,摇头道:“此等妄人,也亏得他能活到今ri。”
汪采婷却是嚷道:“恩师,原来大师姐昔年败在什么袁燕回的手中,那是有缘故的……”
刘雁依却蹙眉道:“师妹,恩师面前,这等小事何须提及?”
汪采婷撅嘴道:“本来就是嘛……”
张衍笑了笑,道:“到底如何,雁依你说来为师知晓。”
刘雁依欠身道:“回禀恩师,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师妹她小题大做了。”
虽如此说,但她也不敢隐瞒,便一五一十,将适才与袁长老所言一字不差得说了出来。
张衍听完之后,眼芒微微闪动,几个徒儿看不出问题来,他岂能觉察不出来?
不由暗中冷笑,道:“想不到这祝秉文竟然趁我不在,私下里做这等文章,索xing我来得及时,不然还不知使出什么手段,便是着了道也无从寻他麻烦,看来改ri我也当礼尚往来一番……。。)r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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