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图眉头一皱,他沉默一会儿,随后才缓缓说道:“不妨叫道友得知,此宝能助老道叩阙开关,再攀法山,老道听得此宝下落,便匆匆赶来,心中之急切,已非言语所能表述,只请道友交了出来,便可免去一场无谓争斗。”
说到最后,他神情形容已是森严无比。
历来修道之士,对阻拦自己道途之辈那是最为痛恨,说是生死仇敌也不为过,此是他明确告诉张衍,若是你不肯交出这件真器来,那么我今ri也没有退路,唯有与你决死一战。
他本拟自己元婴三重修士的身份,无论道行修为,皆是高过张衍许多,这话一说,自忖其必会感受到深重压力,或能好生考虑一番。
可是他哪里想到,张衍听得这话,却是双眉一扬,放声一笑,道:“沈道友,你yu拿此物,可自来取之,何必多费口舌。”
沈林图见张衍这回答强硬无比,似是丝毫不惧一战,面sè一沉,隐隐也有了几分怒气,道:“既是道友不知好歹,那也无需多言,你我就此地做过一场,以定此刀归属吧。”
他袍袖一拂,倏尔出去百丈之外,回身站定,再把手一扬,便自背后飞出一把长有半尺的两刃飞刀,悬于头顶。
此刀两头尖尖,如梭一般,刀身如玉,比雪还白,在烈阳之下泛出森寒气芒。
既然已是无法谈拢,他也是起了杀心,向前一指,那刀一转,就化一道白光往前斩杀过去。
这刀来得疾快无伦,沈林图只举手之间,就已杀至张衍近前,元婴三重修士非同小可,张衍先前与列玄教镇教神尊像有过一战,那次是靠了双月峰禁阵将其压服炼化,这次却并无依凭,因此丝毫不敢大意,手中一捏剑诀,只闻一声剑鸣,星辰剑丸倏尔飞出,奋起神威,迎着刀光而去。
沈林图冷笑一声,把法诀一引,那刀刷的一分,变化做两把飞刀,列在左右,本待顺势将那剑光避过,可是星辰剑丸也是陡然一震,亦是变作两道剑芒,分头敌上。
锵锵连声,两方刀剑于瞬息之间相击了数百次,那飞刀此时已是化作二十七数,而飞剑则是抖开十六道剑芒,展开全力与之相斗,虽是数目不及,但仗着飞掠之速快上一筹,也能勉强招架。
沈林图呵呵一笑,道:“倒是有几分本事,这却看你如何抵挡。”
他左手一伸,反掌托出一团氤氲白气来,起右手一指,那团白气倏尔一合,凝成一把白刀,接着他连掐法诀,那白气不断生出,又汇聚成刀,直至又有二十七把,方才停下。
他目视前方,手腕一抖,口中道了声“去”,那二十七把白刀便即飞出。
也不加入先前战圈,而是绕了过去,自旁侧兜了一圈,自空门之处转道杀来,张衍与崇越真光弟子不止有过一次交手,他还曾从其长老北宫浩处得来过离元yin阳飞刀的修炼之法,对此门道术也稍稍有所了解,知晓这是一门杀伐斗阵的高深法门,练到极深处时,甚至可堪与飞剑之术相抗衡,因此丝毫不起小视之心。
他起食中二指一点,凭空生出一道水光,浪花飞散,cháo头涌动,往上一起,那些飞刀被水势一带,刀头一沉,似是要往里投去,沈林图哼了一声,默掐一个法诀,这些白刀立时震动,忽而化气飞去,摆脱了水光牵制,再合起来时,已是变作漆黑sè泽,乌芒道道,似虚影一般,霎时穿透水光,往张衍内圈中杀去。
离元yin阳飞刀号称“刀中藏法,炼化yin阳”,练到沈林图这等境界,阳刀可随时化为yin刀,yin刀亦可以顷刻间转为阳刀,刚柔之势,可凭法诀在斗阵之时变化来去,由心cāo持。
这法门是乃是这门道术的根本,沈林图之所以要取yin戮刀,就是因为如能持此刀倚为yin刀,再以自身法力炼为阳刀,二者化合为一,就能窥破秘关,进而跨入洞夭之境。
因有这一层缘由在此,不得此物,哪怕追至夭涯海角,他也是万万不会放张衍走脱的。
张衍看那飞刀尚未临身,已是yin气森森,身上如浸寒水,便一摆大袖,将辟地乾坤祭出,此宝到了外间,感应到飞来刀气,立时放出一道十丈宽的金光帘幕,将他身周尽数围起。
那刀气极是厉害,到得跟前,凶芒连连闪动,将金光斩得不断晃动,荡漾起波,可每当看似要斩破之时,乾坤叶就一个震动,又复将其凝实几分。
沈林图目光一寒,哼了一声,默念了几法诀,再把双手一展,抖了抖肩膀,自他左肩飞出二十七把白刀,他喝了一声,左右刀光再往中间一合,化作一柄五尺长短,浑身jing光闪耀不断,散出缕缕烟气的阳刀。
与先前那些白刀不同,此刀似是一把宝器,他伸手一探,将其持在手中,对准着乾坤一叶一斩,惊鸿一道,正中其上,只顷刻之间,就将那护法金光斩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