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昊天双手接过藏有诏书的玉带,不由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看来皇上并不是自甘堕落不可救药的昏君,而是在九阴教逼迫下虚与委蛇的可怜老人,应该说也是很难得的共抗九阴教的同道,自己倒是有必要向他再交代些底细。想到这里他从乾坤锦囊中取出监天尺,在皇上面前展示了一下。
皇上昏花的老眼一下子睁得溜圆,脸上掩饰不住的惊喜,口中结结巴巴的叫道:“监天尺!这,这,太祖手赐的监天尺!‘监天尺一出,天下无不服!’,天呐,监天尺又现世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朝庭有救了!”说到这里他忽然醒过神来,赶忙以手掩口,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人听见.
叶昊天笑道:“皇上但说无妨,周围十丈之内已经被我以罡气封住。任何声音也传不出去。”
皇上闻言大喜,这才放开声音道:“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说怎么老觉得爱卿甚是可亲,就象朕多年相熟的老臣一样,原来果然是朝庭的中流砥柱。不知道爱卿跟朱英叔祖是什么关系,前些日子的河南赈灾又是怎么回事?”
叶昊天不得不变通了说法道:“朱前辈已经升仙,监天尺是他亲手交给微臣的,让臣代管十年。河南赈灾也是微臣亲自出面解决的。”
皇上无比高兴的道:“太好了,河南赈灾解救了千万百姓,监天尺大显神威;荡涤妖氛,一扫阴霾,还要靠监天尺!卿家辛苦了!”
叶昊天看他如此兴奋,不得不将现实的情况介绍了一下,最后道:“皇上,现在九阴教大势已成,几乎掌握了整个天下,差不多所有的修真人都已经被他们捉去,单凭臣一人之力极难化解,也不知道结果能不能成功。即使能成功恐怕也会在好几年之后。不过但请皇上放心,我既然接了监天尺,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全力铲除九阴教,然后扶持太子登基。皇上还需帮我小心掩饰,否则若是走漏消息恐怕与事不利。”
皇上听了并没有增加一点悲观的表情,而是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天下大势我也已经猜到。但我看到卿家仍然很是欣慰。爱卿手持监天尺,连朕都要对你恭恭敬敬,将来时机成熟之时可以调集朝廷兵马与妖人一搏。此间大事有卿家主持,朕觉得好轻松,终于可以放心的风花雪月去了。万一最后不成,那也是命里使然,怪本朝气数已尽,谁也没有办法。”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事,迈步走到亭边,弯腰在立柱的根部摸了一把,就听“嘎嘎”之声不断传来,亭中一块三尺厚的大石忽然翻转开来,下面露出一个洞穴。皇上探手进去摸出一个红布包裹来,然后又在柱上摸了摸,不一会儿巨石复又原样盖回。接着他将红布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个珠光宝器的盒子,再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玉印。
叶昊天心头狂跳,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传国玉玺,现在竟然由皇上亲手拿出来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皇上将玉玺摸了一遍又一遍,眼中流出泪来,呜咽着道:“我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久于人世,现在将传国玉玺交给爱卿暂管,请你以后转交给太子。这是一国权柄,关系重大,望爱卿好生保管。”停顿一下他又道:“九阴教找它已经很久了,当初要不是太保周厅震见势不好,想出来一招苦肉计,恐怕玉玺早就被妖人抢去了。可怜周太保竟然为此落得满门惨死,没一个活下来。真是作孽啊。目前玉玺藏在此处也不是很好的办法,九阴教已经搜遍了所有的宫殿,下一步可能就要搜到这里了。所以不如请爱卿带在身上,爱卿身怀监天尺当然是掌管玉玺的最佳人选。以后时机成熟再还给太子就是了。唉,真不知道九阴教为何一定要找到玉玺,他们既然已经掌握了天下,自己随便弄个印章也可以作玉玺了,何必非要这一块呢?”
叶昊天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将其中的秘密告诉他,心中天人交战,片刻之间儒家的浩然正气还是占了上风,于是道:“臣听说玉玺之中含有某种特殊的功力,对于修仙之人有莫大的好处,所以大家才要千方百计强取豪夺。”
皇上听了明白过来,口中却道:“如此说来,玉玺对爱卿应该有些好处。爱卿尽可以放手施为。只有爱卿功力高了才能更容易铲除妖孽,同时保佑太子顺利登基。其实玉玺有没有并不重要,这两年没有玉玺朝廷不也是好好的吗?”
叶昊天心中反倒更加犹豫,皇上这样说简直是在玩弄以退为进的策略,自己若是用了反而不够君子。
皇上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道:“爱卿若是小心一些,或许可以既能将其中的功力收为己用,又能使玉玺完整无缺。只要玉玺外观没有改变就行,太子又用不着其中的功力,他所要的只是权柄的象征而已。”说到这里,他看叶昊天依旧沉默不语,又道:“这就算朕对你们苏家惨祸的一点点补偿吧。虽说惨祸不是因我而起,但后来毕竟动用了官府的力量,朕也是有责任的。”
叶昊天想了一下将玉玺收入乾坤锦囊,然后道:“如此臣就不客气了,皇上放心,臣将尽力驱除九阴教,排除万难助太子登基。另外还请皇上千万保重,只要您在一天,九阴教就不能太过嚣张、为所欲为,起码他们不得不从表面上尊重你的威权。”
皇上点点头,道:“朕虽然老了,人并不糊涂。好了,我们回去吧,看看那个死太监有没有想出破解的招数来。”
回到御书房的时候,王希还在苦苦思考,眼睛盯着棋盘一动不动,仿佛泥塑木雕一般。叶昊天不由得心中有些佩服。假如一个人用心到了这种地步,早晚一定会有熬出头的一天,虽然碍于资质的原因结果会有差别,但起码努力之后比起先前会有大大的提高。
皇上由于交托了心头大事,感到心情很是愉快,现在难得欣赏“死太监”饱受折磨的样子,所以只是静静的看着,也不去催他落子。
又过了很久,眼见王希的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显然是思虑太久,营血暗耗极大,同时气机紊乱,迫血妄行的结果。熬到后来,终于一口鲜血从王希喉头上涌,无法压抑的脱口而出,喷出尺许他才反应过来,急忙凝功将鲜血收回。不过由于血液喷出时快速而分散,最后还是有一滴溅在了棋盘上。
看到这种现象,皇上也吃了一惊,问道:“王公公,你不要紧吧?”
王希看着棋盘上的鲜血没有答话,停了片刻之后忽然狂笑起来,高声叫道:“我找到解法了,我终于找到了!”说着在沾了鲜血的地方放了颗黑子。
叶昊天定睛看时,发现那滴血刚好落在自己震神头的白子的旁边,现在黑棋在那里落一子,白子将会在十五着之后被三块黑棋联手吃掉,不能不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妙手,怪不得王希会欣喜若狂。他不由得很是佩服的道:“公公果然棋法高妙,竟然能想到这一招,以后不用下了,白棋因后手之势将会输半子。公公的棋力真是天下无双啊。”
王希得意的抬起头来,看看窗外忽然惊叫起来:“哎呀,天怎么快黑了?奴才该死!奴才竟然下了这么久!”说完抬头疑惑的看看皇上,不明白为何皇上今天能一动不动的看这么久,却不知两人已经出去半天、交代了大事又回来了。
皇上赞道:“好,这局棋确实精妙,朕看得无比爽快。你们也不能白下,田天听奉!朕封你为圣棋士,官居三品,赐龙牌一只,可以见官不拜,除了后宫之外,皇宫内外、衙门上下任意穿行。”说着将一只刻了青龙的玉牌递给叶昊天。
叶昊天心中明白,这是皇上给自己想出来的方便法门,这样一来再想见太子就方便很多,于是赶紧上前跪倒,接过玉牌道:“臣谢主隆恩。”
皇上又道:“王希听旨,朕封你‘千岁’之号,可以见朕不拜。”
王希听了也很高兴,不管怎么着,天天给皇上磕头请安的事早就厌烦了,能够不做当然是不做的好,而且“千岁”的名号还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说不定能作点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