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有了先前的经验,所以不慌不忙地笑着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此阵,先生不妨歇会儿,让我来试着领路。”
风先生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此等阵法非同小可,不但天界少见,更非人间所有,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叶昊天狡黠地信口胡说道:“不会吧?吴王夫差葬其父阖闾于虎丘,曾经在剑池之畔布了一个阵法,跟此地的大阵很像。前年我去虎丘的时侯曾经破阵取剑,收获颇丰。有件事很奇怪,不知何故,剑池之中不但有‘越王勾践剑’,还有‘吴王夫差剑’。”
风先生的面色微微一变,眼睛不觉睁得大大的,仿佛骤然被勾起了很多的心事。
叶昊天盯着他的面色接着道:“吴王夫差战败之后,逃离国都,被困在秦馀杭山,最后走投无路自杀身亡。不知先生是否听说过那段故事?”
风先生听了微微摇头,紧闭双唇没有说话,眼中的神采却渐渐暗淡下来。
兰儿在旁边轻轻叹道:“唉!世事变幻,沧海桑田,人生如蝼蚁,功名若浮云。还是泛舟于五湖之上、游戏于山林之间好啊!”
叶昊天迈开大步向前走去,一面走一面引吭高歌道:
“澹然空水对斜晖,曲岛苍茫接翠微。
波上马嘶看棹去,柳边人歇待船归。
数丛沙草群鸥散,万顷江田一鹭飞。
谁解乘舟寻范蠡,五湖烟水独忘机……”
风先生听在耳中,面上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看上去有了些温暖的感觉。
再看叶昊天时,却见他轻轻松松地信步而行,仿佛在游山玩水一般。
兰儿、少康和云华夫人都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走,一点也不担心会走错道路。
风先生盯着他们的脚步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感到不可思议。他惊异地发现,众人所走的每一步都不错分毫,甚至很多地方极其高明,有一种巧夺天工、神来之笔的感觉。
众人越走越轻松,半个时辰不到,已经在古木林中穿行了十余里。
走着走着,叶昊天的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原来他们已经来到了树林的边缘。
前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沼泽,没有树木,也没有杂草,有的只是浑浊的泥浆和软软的青泥。
云华夫人先到了沼泽的边缘。她忽然高声叫道:“这里还有字!大家快来看!”
风先生连忙大声道:“小心!别动那些字!”
叶昊天和兰儿快步走了过去,低头看时,却见沼泽边缘打着三根木桩,上面分别写着:“人之初,性本恶。”“对?”“抑或不对?”
这一次,连叶昊天也不敢乱选了。他转过头来对风先生道:“先生请出手,下面就看您的了。”
风先生缓缓走上前去,左脚轻轻一点写着“不对”的木桩,然后收回脚尖静静地站着,双目紧盯着前面的沼泽。
不一会儿,软泥之中渐渐浮出百余根木桩,弯弯曲曲地向前延伸了二三十丈,再远处就完全消失了。
风先生回头看了众人一眼,表情严肃地解释道:“近处有木桩的二三十丈只是破解大阵的起始部分,要想通过大阵,必须从这百余根木桩中悟出破阵的规律来。我上次来的时侯,足足花了五个月的工夫才走了过去。其中的大阵极其复杂,我也不是完全明白。”
叶昊天定定的看着那些木桩,不一会儿已经看清了其中的变化,于是笑道:“真巧,这个阵法我好像也曾经见过,现在把阵法画出来,请先生看看对不对。”说着找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他画得相当仔细,同时还一边画一边讲解,几乎将阵法变化的所有细节都讲到了,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才结束,最后又解释道:“此阵是洪荒九阵的一个变体,掌握之后对于排兵布阵有着莫大的好处。”
风先生听得连连点头,禁不住极为尊敬地说道:“谢帝君传授阵法。我先前虽能破阵,却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因此只能破阵,而不能布阵。有了您的传授,我已经明白此阵的原理了,布阵自然不在话下。”说完他一马当先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体会阵法的精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