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盛国笑得也是没辙。
“你这是又给磐哥儿也画了连环画?什么稀奇古怪的词都跑出来,连翻白眼,玉成夫妇也学会了?”
颜舜华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恩,因为连环画小孩都喜欢嘛,从前带弟弟带出经验来了,用在远哥儿兄弟几个身上效果也很好,所以为了跟磐哥儿加深感情,就也给他单独画了。
他性格内向,不是会主动凑过来说这说那的孩子,我画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故事给他,他回信的时候才慢慢地什么都愿意跟我说了。
今天吃什么好吃的东西啦,看见了什么有趣的动物啦,他得了一件新衣服,父亲送了他一支府城来的笔,村里谁跟谁要好,谁跟谁又打架了,谁家的狗狗生了狗崽,无论事情大小,但凡他看见的,想要告诉我的,就通通都会跟我描绘一遍。
没多久,写字都好看很多了,父亲还专门写信来夸我,说我这个哄着弟弟读书的法子好,让我多画一些有趣的连环画过去。
事实上是他自己也很爱看,母亲也喜欢,为此夫妻俩还学了不少词汇,连翻白眼也一并给学了,只不过来到京城之后稍稍注意了一下,所以才翻的没有那么经常。
听磐哥儿说,刚学会那时,一家三口觉得十分有趣,每天都要你翻一个我翻一个,不丢几个白眼给对方都觉得今天白过了一样。”
颜盛国笑得肚子都痛了,“玉成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翻白眼还翻出人生意义来,真真有趣,难怪你跟他们这么快就打成一片了,致远写信提起他们的时候,语气也很尊敬。”
“恩,沈靖渊跟他们接触的不多,更父亲会聊得稍微多一些,主要也是因为溧阳颜家底子比较薄弱,两个弟弟年纪又小,我如今这样的身份,不点一点父亲这个家主的话,就怕一不小心会被母亲的枕头风给吹得熏熏然了,最后直接被外头怂恿的人给带歪了去。
如果我还是原来的出身的话,鉴于祖父多年的教育,家里如今又有大伯娘在,娘又是小心惯了的人,爹也是个原则性极强的,轻易不可能会上当,所以沈靖渊还可以少了这阵功夫。”
颜盛国没好气地当即给了她一个白眼。
“戴高帽也不是这样戴的,贬低如今的父母,来抬高从前的父母,你觉得合适吗?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教过你。”
颜舜华耸了耸肩,“这不是戴高帽,而是事实。
沈靖渊曾经特意嘱咐我,要多多注意一下母亲的思想动向。父亲他其实不怎么担心,但是母亲的话虽然做人有底线,性格也是极为坚韧,能够吃苦耐劳,但是怎么说呢,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儿趋炎附势的性子在,准确一点来讲,是为人比较虚荣。
她从前因为没有儿子,女儿又傻了,所以前前后后压抑了很多年,受到过家里家外的众多非议。尽管家里头实际上没什么人真的指责过她什么,但是她自己觉得无法挺直腰杆来,在面对祖父母跟父亲的时候总是觉得底气不足,十分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