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感谢夫人周全……”一行人纷纷哆嗦着身体走进了益的家门。
益的妻子走进厅堂,看着仍旧是神情不定的益:“益夫,门外来了一支流浪的曲队寻求帮助,且允他们奏得一曲,些许能让夫缓除忧患……”
益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许诺。益的妻子向门外招了招手,一行人纷纷从门外进入。
“拜见益君……”众人皆双手抱拳向益鞠躬。
益也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自己,“请起,来人,赐坐求曲。”
家丁拿来了座椅,一行人再次拜谢益,纷纷做在椅子上拿出乐器准备奏乐。
音乐声起,益的表情略有变化,并不是放松,听过一段后,益突然从座位上惊起,益的妻子匆忙赶过去,询问一二。
“夫何以至此?……”
“此曲那是启子原奏《九歌》,当今世上除启子无人奏出,尔等是何许人也?!”
奏乐众人并未理会,继续奏着《九歌》,益也并未组织,而是倾听着这只有禹后倾听过的音乐,自己跟随禹后多年,也只不过是从门外有幸欣赏过罢了。
一曲并未结束,益听到中间时,便已嚎啕大哭起来:“吾跟随禹后数年!随四方治水,皋陶事发,吾才得以全身辅佐禹后!怎曾想天妒英才!禹后驾崩!我守孝三年,启子刁难!却仍不能继承禹后禅让!可怜我一生多舛多难啊……”
一曲结束,益瘫坐在椅子上,益的妻子拿出米粮,给予众人。
“万谢夫人,吾等有望得以渡过这冰冷寒秋……”老者说。
“应当如此”益的妻子充满疑惑,“敢问老者为何众人皆披着厚重的斗篷。”
“吾等皆为益君着想……望其有朝一日能全身而退……吾等先行告辞”
“拜谢老者,愿你渡过这寒秋……”益的妻子送别众人。
次日,是每月都要进行的仪会,各个长老级别都会例行参加,益决定这是参加最后一次的仪会,他无法忍受官宦的排挤和百姓的眼光,他认为自己没有错,启也没有有错,一切都是命运的造弄罢了。
仪会上,启还是百般的挖苦益,众多文武百官也都“识时务”,纷纷都不给益一丝同情,包括儿时的好友,还有自己刚被封为下一任禅让者时的共事者。他们都没有错,都没有错,益这样想。
“吾想回到家乡,远离他们……”益回到了府中,向妻子诉苦。
“罢,此情此景,吾也看在心里,正如君所愿,稍等几日,吾便与你回到家中。”
益倦了,不再想参与争名夺利之中,也不想把自己形容到淡名薄利那么伟大,只想抽身而退,益每天都在思索老者的话。
益决定到老友家做最后的告别,他辗转来到了阳城,这里是他曾经辉煌腾达的地方,现如今即将成为沦丧他的墓地。
益到了老友家,做了最后的道别,喝了些年少时经常喝的酒,于是便踏上了归程。狭路相逢,正巧碰到启和将是在外饮酒,他们从大酒家走出来,益从老友的破草屋出来,画面真是讽刺的可以。
益就这样走着,他不想多说什么,多说几句只会换来无尽的羞辱罢了,自己马上就要远离他了……
益和启一行人就这样在路的两边各自擦肩而过,益迈着蹒跚的步伐低着头走着,启一行人嘻嘻哈哈的,似见非见的样子,却不知此时已经是第四次相见。
次日,益便收拾行囊,准备马车,离开这个曾经造就他也会摧毁他的是非之地,妻子带着些许行李先行回家,益给妻子戴上了儿时给妻子系的头带,保佑她一路平安……
夕阳,还是那么的耀眼,冰冷的耀眼,益从马车里走出来,外面突然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雪,益伸出了手,回头望了望灯火璀璨的阳城,这里的一切都不再属于他。
忽然,一个物体被吹打在了益的脸上,益拿开一看,是清晨给妻子绑的头带……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纷至沓来,益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武器上的寒光…如星空一样凄美。
身后的夏宫忽然传来隐隐约约传来九歌的节奏声,益被溅在身上家丁的血惊醒,“果然……《九歌》只有启子才能奏出啊……”
夏宫外,九歌绝响……
善肖站在益家的门外,看着被拖出去的一具具尸体,肖华叹了口气,“益你终还是死在了启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