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陆吾看也不看那名全身赤裸的男子一眼,擎空的手臂落下,身后九根虎尾微微动了动,转身走到高枫身边。暗金色光影闪动后,回复成机关造物坠饰的模样,落回缚龙索上。
结束了?都结束了?过程快的让人吃惊不已。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二次献祭的全身赤裸的男子就这么败了?跪在黑渊中,身影还是那般高大,但此刻看起来,如此落寞可怜。
张之江吧嗒吧嗒嘴,想要回头看看陆吾的去向,虽然知道高枫腰间的缚龙索上的坠饰可能就是这种强悍到一塌糊涂的傀儡的出处,但还是想看一看。但是张之江强行忍住了,右手紧握住朴刀的刀柄,轻叹一声,撩起衣襟轻轻擦拭着朴刀的刀锋。
天地之间在短暂的疾风骤雨,雷电冰雹洗礼之后又恢复了平静,恢复了曾经的混乱。刚才那一瞬,陆吾屈起手指的时候,高枫感觉到身上的束缚似乎弱了一点,断旋即就恢复,好像捆绑在棕熊、蛇族女子身上的黑色气息在自己身上一样,让自己周身感觉很不舒服。
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天地之间勾勒出巨大无比的符文阵法,笼罩整个南荒黑渊,比中京城的“浩然清净天地”更大,甚至高枫有一种感觉,如果等这个阵法被勾勒完,等待自己的就是死亡!
可是这个时候,自己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却根本没有任何一条能够用出来,去挣脱这种束缚,去改变自己能够看得见的宿命。转身就走?虽然此刻凝结全部力量还是能够击**后的禁锢,可是清虚道祖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去?在南荒,在黑渊附近,就算是拿出匠圣鲁刚送给自己的核舟,怕是也要被清虚道祖生擒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高枫虽然可以选择这么一线生机,可是内心深处强烈的战斗欲望让高枫不愿就这么转身离去。战斗,种种精彩的战斗,这是构成生命的一部分,这是变成沿途风景的一幅幅点缀画面。要是转身就走,怎么还能叫做战魔!
内心深处剑尊芮先生的一丝血脉愤张,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等待着生命的再一次辉煌。
所以,高枫不能走,无法走。既然要战,那就来战吧!高枫眯起眼睛看着覆盖整个黑渊的黑云在不断的变化着,虽然缓慢,却坚定而执着,从未改变。即便陆吾施展逆天手段,也没有阻止这些黑云的变化。深深吸了一口气,高枫看着半空中的黑云,似乎看到了清虚道祖狰狞的笑容,目光清澈,从未改变。
可是,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
半空中的黑云中好像是血肉磨盘一般有两片黑云开始慢慢转动,一缕黑色气息在半空中落下,落在跪在地上的全身赤裸的男子的身体中。
转眼之间,那男子的身体开始动了起来。
难道他要复活?高枫一惊,刚刚陆吾握手成拳,巨大的法术召唤的流星一般的冰雹尽数砸在全身赤裸的男子的身上,里面骨骼已经寸断,内脏破裂,就算是魂魄都已经被击碎。这一点高枫确信无疑,怎么居然又会动了起来?
高枫正在想着,全身赤裸的男子巨大的身子发出一声如同撕碎绸布的声音,清脆悦耳……悦耳……高枫双眉微微一皱,怎么会感觉声音如此悦耳?
凝神看去,全身赤裸的男子腹部被撕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服从一片鲜血中走出来,赤着双脚,洁白无瑕。
这是……鬼童?这是鬼童!
高枫双眉皱的更紧,怎么会是鬼童?转瞬之间,难道是清虚道祖把全身赤裸的男子和蛇族女子一同炼化,变出这样一个鬼童出来?
四周冰雪随着陆吾的消失而消失,密密麻麻的蛇人战士和降师倒在地上,已经死去。暗红色衣服的小女孩走在尸山血海之中,低垂着头,黑色的头发垂下,看不见脸。但却没有一点点的紧张,缓步而来。
这个时候,黑渊中的大雾散尽,在一次次暴风骤雨,雷电交加,暴风雪咆哮怒吼的洗礼后,就算黑渊中常年笼罩的雾气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消失。远处的毒沼依稀可见,依旧有数不清的蛇族战士从毒沼中爬出来,虽然数量已经不像是最初的那么浩大,但是依旧连绵不绝,极为可观。
是这样啊……高枫也有些无奈。这些蛇人战士杀之不尽,在一次次大型的法术洗礼之后,依旧依赖着自然环境生存下来一部分。虽然经过一次次的洗礼后,孱弱的蛇人降师已经几乎不见踪影,但是光光是蛇人战士,就足够自己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