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须臾,果见前方野岭有一庄院,修的颇具气势。
迎亲队伍一到近前,锣鼓唢呐更甚之前,更有红花抛洒遍地。
待得队伍进了院门,只见外边雕梁画栋,里面又是别有洞天。
那亭台水榭如梦似幻,正厅大院富丽堂皇。
队伍进入,便自落座。庭院里,桌席满布,少说得有二三十桌。
作为偶请之客,江陵也懂得分寸,就在最外边的一张桌子落座,与几个刚刚敲锣打鼓的年轻人共桌。
心情忐忑着,只想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就走。
却忽见这桌上竟然摆着金杯玉盏,
盘中珍馐琳琅,好不华贵。
不由心说这胡员外家好大的气派。
桌上食物虽多,但其他人还没动手,他也不好意思先动。
想着与同桌几人搭讪几句缓解尴尬,可他无论怎么搭讪,敲锣的几人也不言语,只一脸傻笑,就像一个个哑巴一样。
之后他就看到了繁琐的一套拜堂程序,席间人来人往,细节倒没看个真切。
前后约莫是过了半个时辰,先前那位驼背老者居然带着两位新人往这边走来。
新郎新娘红袍加身,新郎年纪轻轻脸上毛发却十分茂盛,新娘脸型小巧笑容看着略为生硬。
两人也是不说话,只举杯示意。
那驼背老者在旁笑脸说道:“新郎新娘得知有贵客来,特来感谢,还请小相公赏脸,饮上一杯。”
“叨扰了,祝福你们早生贵子万事如意。”江陵祝福了一声,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酒,是果酒,有很纯正的水果清香。饮入下喉,好似溜冰入腹。
“好酒。”
那老者见他痛快,脸上喜色也多了三分,“今日恰逢喜事,小相公可否留一份墨宝以作庆贺?”
墨宝?
大抵是他瞧见江陵头绑方巾,该是个读书识字的。
这既来吃席了,也该留点东西做贺礼。
见他这么说,江陵面露窘色。
也未待他回应,那老者就让人取了笔墨纸砚。
见此,江陵更是神情略滞。
墨宝?他墨宝个锤子,毛笔字他可写得不利索。
若真留个墨宝,定会叫人笑话。
念此,他就说道:“不如改作画可好?”
老者听了,无不欢喜,作画?那自是更佳。
于是江陵就让他们弄来一块木炭,削了削,又在砚台里磨了磨。准备给一对新人描个素描。
让新人落座,静为参照,
只小半时辰后,一幅素描画就完成了,自己看了看,虽不是铅笔画的,但功底还在,水准之上。
将画交给老者,老者竟惊为天人连连夸赞,立马将画作传给他人观赏。
见他们这般模样,江陵也笑了,古代人的画作多为写意,而素描比较写实。
在这样的时代,突然弄出这么一幅画,对他们的视觉冲击感,该是很强烈罢?
画作被传阅后,两个新人小心翼翼收藏起来。之后,他们一家子就轮番过来敬酒,表示感谢。
江陵不好推脱,只得多喝了几杯。
满场欢庆,气氛融洽。
好不容易喝了七杯,本以为就此作罢,却没想到,男女方亲戚颇多,敬了一轮还有一轮。
作为路邀之客,逢人敬酒,江陵实在不好相拒。
于是干脆仰头连干三碗酒,趴在桌子上就装醉。
都醉成这样了,你们总不该还要敬吧?
大抵这个计策是高妙的,
他趴下后,一连过了好几分钟,也没人再来打扰他。
初时,江陵只是装醉,可趴了一会儿,那酒劲居然真的上来了,不知不觉间他就真的睡过去了。
梦里迷迷糊糊,好像掉进了棉花里,身上被毛茸茸的东西拱来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