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童在旁因浑身湿透,瑟瑟发抖,附言道:“都怪它,也好在祖父及时发现,若不然,我命休矣。”
江陵听之,心道年纪轻轻却谎话连篇。若非我亲眼所见,还真要被你蒙骗过去。
此时,黄狗似缓了口气,四肢抖动了一下。
农夫见之,便丢在地上,欲扬锄头,再砸一下。
“且慢。”江陵伸手阻之。
“小郎何意?”
“适才我在江对岸,乃是目睹这狗是在救这娃儿,而非推他下水。长者勿要错怪了它,害它性命。”
农夫不悦:“那你这意思,就是我孙儿在说谎了?”
男童气了,指着黄狗就斥道:“就是它,就是它咬我,才害我掉进水里的。”
“此事与小郎无关,你且勿管之。”农夫拂袖,不让江陵理会。
黄狗躺在地上,双目垂泪,似也知晓结果,喉中发出呜咽声。
“这条狗卖我如何?”
想着说不通,江陵干脆拿出一条珍珠项链,示于手上。
“你要?”农夫扬起锄头,本欲砸下,但看到江陵手中项链,又缓缓放下。
那珍珠项链乃是从狐狸身上所得,个体又大又圆,该是价值不菲。
农夫便不识货也知此物价值远胜黄狗。
“我要,你别伤它。”
“那可说好了,不许反悔。”
“好。”
农夫从他手里拿走珍珠项链,面色带喜,指着黄狗就道:“如此,它就归你了,你拿走吧。”
男童却不甘,扯着农夫衣袖:“祖父,说好杀它吃肉,怎卖人了?”
“你懂什么?”农夫不与他多做解释,拉着他就从田埂上错身离开。
男童被拉走,一步三回头,但终还是被他祖父给带走了。
待那祖孙离去后,江陵蹲下身来,对黄狗说道:“我知你忠义受冤,但那农夫偏信其孙,我也不便多言。
他家既不容你,不若从此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可愿?”
说来也怪,这话说了之后,那黄狗似也听懂了。
对他摇起尾巴来,嘴里也呜呜有声,像在回应。
江陵拿出身上剩下的云南白药,给它伤口敷上。
黄狗在原地缓了半盏茶时间,才四肢悠悠,缓缓站起。
它后足踉跄,脊背受伤不轻。有道是狼狗同源,铜头铁骨豆腐腰,它这脊背挨了一锄头,显是伤害极大。
“能走否?”江陵问它。
它摇了摇尾巴,迈着踉跄的步子,忍痛向前,竟带起路来。
‘真是好狗!’
到了村里,寻人问路,这才得知此地与郭北县已是不远。
只要穿过其村,再行七八里地,便可到达。
离村时,黄狗朝村里张望,三步一回头,连望七次后,终绝了心中念想。
到郭北县,已是中午。
古代县郡通常一县只数千人,远不如后世繁华热闹。
此时腹中饿起,闻得附近酒楼香气传来,馋欲难忍。
摸索身上,还剩珍珠项链两条。
刚好数十步外,有当铺一间。
他便对黄狗说道:“你也是饿了吧,待我兑换些银钱来,你我便可去酒楼大吃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