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没亲自‘接见’这些洋人的兴趣,只是让后勤方面出面与这是个传教士唠了唠嗑,要是这四位传教士能够为复汉军送来满船的颗粒化火药或者是硫磺、硝石,他们将是复汉军认可的好朋友。当然,在南京城里能抓到几个传教士,说真的陈鸣还是蛮奇怪的,尤其从他们嘴中知道,这些传教士的根脚都扎到了湖北,扎到了谷城了。这真的让他有点小震惊,也让陈鸣心里对这群传教士不得不佩服。
……
常州北门外,几十口大锅架在简陋搭起的灶台上,下面烈火熊熊,锅里头是翻腾的白粥,噼里啪啦的木材爆裂声不时的从锅下传出来。
而在这一口口大锅的不远处,一个个洗刷干净的大木桶放在地上,桶后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裤白褂,带着白头巾和白口罩的炊事兵。是的,这人是兵,他腰间挂着还有一口刀。
整个锅台和木桶区域范畴里,有一个队的披着铁甲握着刀枪的复汉军士兵守卫。
常州的复汉军是在施粥放粮,不管这些围在外头的老百姓会不会拿了粮米吃饱了肚子以后继续往南投奔苏州,常州的复汉军不管这个。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施粥放粮。
夺下了镇江、无锡、南京等地的复汉军,手里有着太多太多的粮食了。陈鸣觉得这些东西放着也没啥用,太多太重,携带不便,最好能变成更加有意义的东西。
负责常州营头的营官是蒋天放,他又升官了。对于陈鸣的决定,蒋天放开始是嗤之以鼻的。就算复汉军把手头的一二百万担粮米全都放出去,又能换的江南几分人心?
搅乱江南的是谁?打破了这百万苍生生活的人是谁?是复汉军。如果没有复汉军,他们可以安安乐乐和和美美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可不用在这里等候着复汉军的施舍。
蒋天放觉得陈鸣的决定终究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当然,这话他是不会对外人说的。这是他的心里话,给别人知道了,会没命的。
可是随着南下的人群慢慢有了北返的迹象,随着蒋天放知道了苏州城的作为后,他沉默了。
他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陈鸣说过的一句话:老百姓是‘善忘’的,老百姓是容易屈服的……
眼下的这一幕可不就是如此?
满清的官府将他们关在了城外,不让他们进城。城外又有什么呢?现在是四月份,水田里可没吃的。在老姓们重新回到常州城下的时候,蒋天放相信,那些百姓对于复汉军是感激的。他们或许已经忘了正是复汉军一把把他们推进火坑里的,现在只是又把他们当中的不多的一部分人拉出了火坑。
……
浒墅关外民团营地里,吴熊光仿佛喝醉了酒一样,整个人走起路来都是轻飘飘的。吴熊光能够感觉到自己前途的无限光明,因为他已经进入了藩台大人的眼。
而且保卫苏州之战他就已立下了功勋,这场大乱平息下之后,他被朝廷直接授官都有可能。
不过吴熊光是一定要考进士的,因为进士这个身份不仅仅是一种资历,更是一份人脉。
同科、同榜,这种关系与同窗、同乡都有的一拼,这可是官场上很靠得住的人脉联系。
他今天白日里带民丁巡哨,在望亭镇遇见有难民劫掠,上前救下了受害者。不曾想受害者就是他引以为大患的旗人,还是挺有身份的旗人,然后晚上他就接到了布政使大人的亲笔感谢信。
吴熊光内心里的烦恼一扫而光。把烦恼全都抛在脑后吧,这可是布政使大人的亲笔书信啊,而他吴熊光虽被称为江南俊才,可到底才18岁,出身平平,只一个小小举人。
与有荣焉,幸甚至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