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的身份真就那么见不得人?我看你为人坦荡,应该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怎么说起自己身份就这么犹豫呢?”暮城试着反激灵蛇。
“你看起来也是个饱经世事,通透人情冷暖的人,当然知道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想要保留的事,就算是阁下,不也是如此吗?”灵蛇针锋相对的说着。
“我想,你应该能从小园嘴里知道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既然你不愿以真名示人,我又怎能让你就这么把小园带走?”暮城语带威胁的说着。
“我是受洛百味师傅与拾饥老人所托,洛师傅是小园的父亲,拾饥老人是小园的师父,只要他们信得过我就行,我应该不需要经过阁下的同意吧??灵蛇不在乎的说着。
“是不是拾饥老人所托,那不过是你一面之词,就算你真是拾饥老人所托,又与我何干?
洛师傅是个老实人,对江湖上的尔虞我诈一无所知,他怎能知道你们用的是什么伎俩?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蒙骗了洛师傅!
更何况小园虽然不是我名分上的弟子,但他从小受教于我,我们之间早有师徒的情谊,你要带小园走,就必须从实交代你的身份。”暮城态度坚决的说着。
“从暮城先生的身手来看,大家应该都是体面人,何以必须胡搅蛮缠到这个地步?”灵蛇摇头问着。
“体面人?阁下连真名都不愿透露,又何来体面一说?”暮城不屑的说道。
“真不真名,有那么重要吗?不过就是几个字的代号而以,如果真要坦诚,暮城先生愿意说出自己出身的师门?又是来自于何处?
这些事情要比随便编造一个名字来的重要多了,成师傅这个名字不也是随便编造出来的吗?”灵蛇看准了暮城不敢说出自己的师承出处,因而直接以此来挤对他。
“如果想知道我的师承出处,不妨拳下见真章,以阁下的身手,必能轻易看出我的出身。”暮城自信自己的武功一般人是看不出来历的,如果老虎爷爷能看得出来,那么老虎爷爷的来历也就呼之欲出了。
“不需要。一来我并不想知道你的底细,二来那天在木铜王府的晚宴上,你对我三番两次的暗中出手,早就露了馅了。
更何况你应该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不交手也罢。”灵蛇这会儿更是直击要害的对暮城说着。
“既然阁下都已经摸清我的底细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更得好好地跟阁下讨教一番。”暮城话一说完,同时就两发剑气直冲灵蛇的上下二路。
尽管暮城不相信仅凭当天那匆匆一会,灵蛇就能摸清自己底细。
当时的发功,自己特别参杂了许多不同门派的手法,如果他真的发出气场与自己僵持,或许还有可能发现自己骨子里的功底,但当天他根本没有发力,是不可能探得出任何蛛丝马迹的。
无论如何,既然这个老虎爷爷都承认已经摸清了自己,自己就更没理由这么放过他,故而一出手就是杀招。
灵蛇见两道剑气迎面而来,不讲花招也不闪躲,而是以纯粹的内功来正面对决,也就是根本不掩藏自己的本家功夫,大家拼个坦诚相对。
灵蛇不着痕迹的左手一挥,右手一摆,以再普通不过的招式,配合拾饥老人的参元内功,直接化解掉暮城的第一波攻势。
暮城略一点头,说道:“拾饥老人的参元功?好,那就再试试我第二招,看你还能不能继续用参元功顶住。”
这次暮城更是化繁为简,双掌合一的将七成功力都专注于一掌,想要以纯粹的强大内功逼出对方的原始功底。
灵蛇以指为剑,仍是以参元功为底,直接迎向暮城的掌气。虽是以气对气,但这次交锋并没持续太久,灵蛇的参元功很明显的胜过暮城数筹,转眼间便击散了暮城的掌劲。
“还是参元功?”暮城本以为这一掌用上了七分全力,应该足以迫使对方使出本家内功,哪知竟然还是参合功,于是问道:“参元功乃是拾饥老人所创,你的年纪不下拾饥老人,不可能是他的弟子,怎么能将自己的功底与参元功融为一体?”
原来拾饥老人让灵蛇有机会便代他收徒传功时,早已将参元功所有功法细节说与灵蛇知道,否则灵蛇哪能替他收徒传功!再加上灵蛇本身的武功修为,要将参元功化为己用,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
“我看你还是行有余力,怕是没使出全力,不妨再试一试,看看使上十成力量能否逼出我别的功夫?”灵蛇轻松地说道。
暮城当然不会上这个当。即便自己的武功明显比不上对方,却也不能轻易使出全力,让对方把自己的深浅拿捏的死死的,至少给自己留点余地。
“不必了。既然你不愿见告,我又技不如你,自然无话可说,我不再追问你的本名来历便是。
不过,阁下既然已经摸清我的底细,能否告知我的师承出处?这总说得出口吧。”
灵蛇本要脱口而出,毕竟说说对方的来历,对自己又没什么风险,但他突然想到对方何须多此一问?
之所以问这个问题,一来是他是想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摸清了他的底细,二来是透过自己对他的了解,反过来推测自己的来历。
要知道天底下跟东牙山高手交过手的人少之又少,没几个人真正体验过东牙山的武功,要是自己轻易就能知道暮城的东牙山功底,岂不说明了自己与东牙山关系匪浅。
因此,灵蛇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并说道:“那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我根本不知道你的来路。
你的本家功夫不是常见的武林门派,我过去从没遇过,或许是你刻意隐藏,我只知道颇为高深,但无法得知出处。”
暮城一时无法肯定对方所言真假,既然他这么说,只能先这么相信,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敌意,也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对自己有所怀疑,或许一切是自己多心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加打扰,至于小园,就请阁下多费心,更别让他知道今晚我来找过你。
一路顺风,明天我就不送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灵蛇见暮城离去的背影,心里想着,或许自己该改变一下接下来的行程,想办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乌赤金,灵蛇知道自己应该已经找到那个来自东牙山上的叛徒。
灵蛇之所以对暮城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一来是不想打草惊蛇,他不知道乌赤金眼下是如何盘算,贸然对这么关键的人下手,不知是否会影响到乌赤金的整体布局。
二来是此人不知来自哪个山头?过去与东牙山又不知有何恩怨?东牙山一直以来的惯例,就是自己的门人自己处理。
现在既然能确定眼前这个暮城就是东牙山的人,自然该把他给他的山主去处理,灵蛇不愿越俎代庖坏了规矩。
最重要的是他曾是洛小园的师傅。无论如何,都不能在洛小园的家乡对洛小园的旧人下狠手,若将来有一天非得处置此人,多得是人可以代劳,不缺自己这一个。
灵蛇掸了一掸身上的灰尘,既轻松又沉重的走回客房。
轻松地是自己终于帮东牙山找出了叛徒,这或许能让乌赤金的担子稍微减轻。
沉重的是眼下人海茫茫,自个儿上哪去找乌赤金,怪就怪当初没想到自己下山居然会帮乌赤金找到这么重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