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说敦品国主为何要找我们来插手此事?”霍西亭想从玄路这边听听意见,好做为接下来面对敦品国主如何开口的参考,玄路尽管年轻,但是总能突发奇想,不按排理出牌往往能打出好牌。
“师兄,我心里一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总认为敦品国主既不是和寿德少主同一阵线,也不是跟广佛寺的武僧站在一边,他反而更像是对峙中的第三方,想借着我们去破坏现有的相持局面。
一方面敦品国主好像不太敢得罪广佛寺武僧,他只是轻描淡写的介绍了广佛寺武僧,然后说释尊金佛与寿德王子的失踪,一定与广佛寺武僧无关。
但是你听那杜三星所说,寿德王子的失踪,根本就是广佛寺武僧干的,敦品国主为何要帮他们掩饰呢?
另一方面敦品国主好像也管不住寿德王子,很明显的寿德王子并不想让敦品国主知道实情,敦品国主也不想一纸命令就让寿德王子乖乖听话,你说这敦品国主的立场是不是尴尬的紧?”玄路试着阐述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好极了,我原本也理所当然地认为敦品国主与寿德少主应该是同一阵线,但是我刚刚想了又想,敦品国主很可能与寿德少主是各有立场。
敦品国主不愿亲自涉入此事,所以才绕了一圈,请托我们来帮忙;寿德王子则是不希望敦品国主插手,所以不让他的侍卫对敦品国主据实以报,双方摆明了都是在演戏给我们看。
你说他们父子俩不是同一阵线,他们似乎又彼此关心,彼此替对方着想,这件事着实太多古怪。”霍西亭解释着。
“师兄,如果我们现在选择悬崖勒马,当作什么事都不知道,这对敦品国主、寿德少主、广佛寺武僧会有什么影响?
你想想,何以杜三星三番两次的告诉我们少主还藏在广佛寺?我们可是敦品国主找来的帮手,他若想让敦品国主知道实情,直接呈报就好了,何必透过我们呢?
这表示寿德王子并不想让敦品国主知道实情,但是寿德王子的侍卫却希望敦品国主知道,他们在明面上不敢对敦品国主明说,只好透过我们来传话。
敦品国主多半也知道杜三星回报的不是事实,所以他才刻意让我们插手,而不是让自己的官府衙门去查案。
他希望我们糊里胡涂的去撞破发生在广佛寺的对峙,而不是真要我们去找到寿德少主,因为寿德王子压根就没失踪。
换句话说,这个对峙,或许是寿德少主想要,却不是敦品国主想要的。
如果我们现在选择撒手不干,敦品国主就无法阻止寿德少主,接下来的局面就会朝敦品国主所不乐见的方向发展。”玄路试着理清思绪。
“那可不行,敦品国主都已经当面跟我亲自开口,我也直接答应了他,敷衍了事或许可以,撒手不管却万万不可。”霍西亭摇头说道。
“还有一点,会不会他们只是希望透过我们来帮他们传递消息?
事实上,或许根本没有什么释尊金佛失踪或是寿德少主失踪这回事,他们只想透过我们的出现,来传递一些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玄路异想天开的说着。
“不无可能。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刻意不想涉入此案,因为陷阱太多,沾惹上哪一边都不是好事,最好就是一问三不知,时间到了拍拍屁股走人。”霍西亭无奈的说着。
“话虽如此,若是敦品国主有意把师兄拉下水,师兄摆脱得了吗?”
“所以我刚刚一路都在想,待会见了敦品国主要跟他说些什么,毕竟这一趟路走下来,不但没帮敦品国主解决问题,反而发现更多问题,尤其是现在连敦品国主本身都成了问题。”霍西亭无奈的说着。
“师兄到底想好怎么跟敦品国主说了吗?”玄路问道。
“还没。”霍西亭摇着头。
霍西亭继续说道:“这是个烫手山芋,要是处理不好,我现在可是代表星月国主,代表鲲鹏国的使臣,这是要出乱子的。
姑且不说广佛寺的武僧,就说敦品国主与寿德少主他们俩之间若有嫌隙,而我们却卷入其中,那犯的可是大忌,我们谁都得罪不起,谁也不该得罪。
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回报敦品国主,查是查了,但是一无所获,辜负了敦品国主重托,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玄路一边接着霍西亭的话,一边反问着霍西亭,然后自问自答的说道:“只是师兄不甘心就这么擦身而过,是吧?”
“胡说什么?哪有什么甘不甘心?就是自己既然应了敦品国主的求助,总不好什么忙都没帮上,毕竟场面上不好交代。”霍西亭辩解着。
“是这样吗?要我说,师兄此时心里可挣扎了。首先,这个案子怎么看都是难得一见的奇案,师兄既然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身为神探,岂有如此暴殄天物的道理?
其次,为什么敦品国主谁都不找,甚至连顶上国自己的官府衙门都不用,偏偏就独钟师兄一人?
想必是敦品国主认定只有师兄能帮他搅这个局!究竟是师兄的能力、人品、经验可以替他搅局?还是师兄的身分、威望、或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可以替他搅这个局呢?我想,师兄肯定更想知道这个答案吧。
最后,这更是关键中的关键。这个不受敦品国主与寿德少主控制的广佛寺,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们在顶上国已经默默存在了几十年,除了神通广大的释尊金佛外,还有那群神秘莫测的武僧!
师兄你说,这种情节是不是很熟悉,好像不久前才在哪里见过?你说这味道闻起来,跟当年大业粮行的富满墩以及五圣教的雷娘子是不是一模一样?
尤其是那个让师兄眼睛为之一亮的寅六和尚,你说他不就是个小和尚,怎么说起话来总是老气横秋?就像个久经风霜的老头子?
偏偏他讲的话又有些道理,你想反驳又不知从何说起,不反驳又吞不下这口气!”
霍西亭苦笑两声说道:“就属你鬼灵精怪。没错,我的确放不下这个案子,这案子仿佛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正因为如此,这更像是一个坑,一个引君入瓮的坑,所以我只能转身就走,要是发现得更多,到时候只怕想脱身也脱不了身。”
玄路挖苦的说道:“师兄,都说了这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坑,就算你现在能躲得过去,难道那敦品国主就不会继续追来?
我要是敦品国主,我就随便编个理由去找星月国主要人,不管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还是师兄撞破了什么释尊金佛的秘密,总之,我肯定会去找星月国主借将,让你不得不来顶上国帮他搅和这个局。”
霍西亭看着玄路幸灾乐祸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怎么我看你反而比我还要兴致勃勃?这可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坑,不是为你吧?”
玄路笑着说:“那有什么不一样!师兄的坑就是我的坑,当初师父让我跟着师兄历练,不就是要我陪着师兄到处去踩坑吗?”
霍西亭无奈地对这个心爱的小师弟说道:“也好,就当师兄陪你玩的这一把,也当你陪师兄踩这个坑,我们俩好好想想怎么对敦品国主回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