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还要能不影响到万山诸国的粮价棉价药价,以免我们是帮了七色国没错,却也因此害了其他万山诸国。
这些可不是只懂办案查案的霍西亭搞得定的。所以,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霍西亭都不适合明年代表国主去七色国负责这么大的一摊事。”
推象点了点头,对富余地这一番意见颇为赞同,赈济一事牵连甚广,绝不是准备好钱两就能把事给办好。
就说平抑物价这件事,一没控制好,说不定鲲鹏国百姓就得反受其害,进而惹得怨声载道。
富余地能想到这些,足见他是有备而来,看来这五年来听到关于富余地的各种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既然你觉得霍西亭不适合,不妨提个你认为适合的人选,拿出来大家讨论讨论。”
推象这句话是一箭双雕的两全之计,富余地若是没有适合的人选,就代表他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多半是狭怨报复。
若是他心里有着适合的人选,就知道他心里的真实盘算是什么,毕竟这个人未来将能决定至少数以千万银两的物资采买与分配,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甚至能影响七色国接下来的政局。
“人选的决定,不是余地这种商人能妄议的,余地不过是忧心霍西亭恐无法适任,坏了国主与大王子的大事,这才提着脑袋大胆建议,至于适当的人选,请恕余地不敢僭越。”富余地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这可不行,你一开口就否定了国主钦点的代表,然后又说你口袋里没有建议的人选,你这不是开国主的玩笑吗?
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我可不敢去向国主开口,你得知道,国主最讨厌只会反对说不的人,要是拿不出能解决事情的方法,我宁可闭嘴不说,也不要张着一张乌鸦嘴去惹人讨厌。”推象试着逼迫富余地说出他心里的适合人选。
“若真要余地说个人选,也不是不行,就怕这个人选一说出来,别说国主,就连大王子也可能要怪罪于我。”富余地欲擒故纵的说着。
“你这个年轻人,什么都好,就是废话太多!有什么话就直说,老是这么拐弯抹角的,我可没那么多耐性陪你聊天。”推象不留余地的说着。
这时富余地再次看向蒲三甲与薛莱,他们与大王子相交多年,对于大王子的脾气知之甚详。
尤其知道什么时候能跟大王子说些什么,什么时候不能说什么!此刻正是今天的成败关键,富余地得从他们的眼神去确定现在是否能开这个口。
蒲三甲与薛莱此时也是对望一眼,这两个合作多年的生意伙伴,一起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他们对富余地今天的表现感到赞赏,因此一致回给富余地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富余地但说无妨。
有了蒲三甲与薛莱的支持,富余地此刻更有底气。于是他对推象开口说道:“余地以为,在整个鲲鹏国里,既能代表星月国主,代表鲲鹏国,又有足够的威望与能力去处理好方方面面问题的人,自然非大王子一人莫属。”
富余地现在所说的这个人选,既是在推象的意料之中,也是在推象的意料之外。
之所以在意料之中,是因为除了推象以外,富余地说出任何人选,都不免有私心自用的嫌疑,只有扛出推象这个人选,才能显出富余地的无私坦然。
之所以在意料之外,是因为推象目前贵为当朝宰相,怎么可能自降身份跑去七色国一待数年,就为了搞这个超度赈济的事。
无论如何,富余地的这个建议,真真切切的说进推象的心坎,推象的心里也自认自己是最佳的人选。
“你们这是在开老夫的玩笑,你们建议我代表国主出使七色国,不但是找我的麻烦,更是找国主的麻烦。
你们让国主一时半会去哪里找个宰相呢?话再说回来,我都已经是要辞官致仕的人,哪有力气再跟你们这般折腾。”
“所以我说我不敢提这人选,是大王子非要我提的。”富余地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着。
推象尽管对眼前的富余地颇为欣赏,却也没因此就失去戒心,这几个商人明显逾越本分,尤其是企图干预朝政,这乃是大忌中的大忌。
这在火麒麟在位时虽然司空见惯,那是因为时空背景不同,双方必须各取所需,估计这几个商人还以为能够故计重施,妄想重回过去那个官商勾结的时代。
尤其这富余地与星月国主向有私交,他既然有这个想法,大可直接诉诸于国主,何必要绕个弯从自己这里去疏通,只怕背后还有其他说不出口的原因。
“这样吧,霍西亭既是国主钦点的人选,不论好坏,自有国主去承担责任,我们这些身为臣子的只能尽全力去支持。
但是你们对国家、对国主的这番赤忱,同样令我动容,我也不能就这么辜负你们的一片效忠赤诚。
不如,我向国主上份奏折,就说霍神探此行任务艰巨,只凭他一个人之力恐怕难以兼顾方方面面,我这就推荐富老板去担任霍神探的助手,帮他做好超度法会与四方赈济的工作,各位觉得如何?”
推象心想,既然你们这么想掺和这事,就直接让你们到七色国去掺和,既然你们信不过霍西亭,就让你们去待在霍西亭身边盯着,这么一来,既误不了国主的事,也堵住这几个人的嘴。
蒲三甲与薛莱让推象这神来一笔给吓住,急忙说道:“这怎么使得?大业粮行这么大的产业,富老板哪能抛下一切,跟着霍西亭去七色国搅和呢?
这霍西亭既然明显的不适任这个任务,就该当机立断的将他换下,另选贤能,怎么能削足适履,还得搭上富老板去当他助手!”
推象对眼前这几人的反感渐生,他一方面想起过去巨商干政乱政的那段日子,一方面这些人又自以为是的对国主指派的人事指指点点,这让富余地刚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好感,一下子全部又赔了回去。
“怎么?不如我让国主把他的玉玺交给你,你们想派谁去七色国,就派谁去七色国,这不是干脆得多?
更不用大费周章的找我这个老头子出来吃顿饭,假模假样的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废话,这多累人!”推象不耐烦的直接说了重话。
刚才在推象提出让自己去七色国当霍西亭助手的同时,富余地原本就想一口答应,哪知道蒲三甲与薛莱的嘴更快,竟抢在自己前头说出那番不得体的话,更糟糕的是明显惹怒了当朝宰相。
眼看刚刚下的一盘好棋,转眼就要毁在最后这几手落子,富余地急忙解释说道:“大王子千万别误会,蒲世伯与薛世伯不是那个意思,他们只是一时情急,说错话了,还请大王子恕罪。
他们是担心余地我才疏学浅,方方面面的能力与经验或有不足,更怕我会因此坏了国主与大王子的大计,这才急的口不择言,大王子千万别怪罪两位世伯。
只要大王子认为余地去七色国襄助霍西亭,对整件事是有帮助的,余地当然愿意肝脑涂地。”
推象听完富余地这一番表态,占时稍抑怒气,对着蒲三甲与薛莱说道:“你们这两个老家伙,白吃了这么多年的饭,就连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都比不上。”
蒲三甲与薛莱在一旁尴尬地陪着笑,点头如捣蒜的急忙说着:“一切还请大王子做主。”
推象今天的酒兴都让蒲三甲与薛莱给败光,站起身来直接就要离开,富余地见状,知道今天这对饭算是白饶了,故而赶忙去将包厢房门打开,恭恭敬敬的送着推象离开。
推象看着眼前的富余地,说道:“你没有富满墩的手段与城府,这两个老家伙,你还是离他们两远点,没你的好处。
至于去七色国帮霍西亭的事,过两天我会找机会跟国主提一提,你若是想反悔,就尽快告诉我,一旦国主允了,就不是你要不要去的问题了。”
推向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业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