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好眼力。”司空长恨一手拿剑,一手背在身后,颇为淡然潇洒,微笑点头。
“剑丹之术很强大。”李诗音先认可,又问道,“那你猜你能接我几剑?”
“师姐不必害怕。”司空长恨回道,“我素来怜香惜玉,不会下杀手。”
“他们怎么聊起来了?”场外,姜冉还奄奄的抹着眼泪,姜钦红着眼睛很不解,问秦然。
秦然看她一眼,指点道:“其实跟你们之前遭遇的情况差不多。也是一种心理博弈。刚才你们在台上,那对夫妻在台下。现在他们都在台上,都取出了剑。他们看起来是在闲聊,但其实气势碰撞。他们都在等对方坚持不住,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有吗?”姜钦再看过去,只觉得李诗音和无垠剑宗的修士都很放松,就像是熟人在路上碰到了,闲聊起来一样。
秦然看向她,认真解释道:“你们刚才在场中时,那对夫妻其实就在场外。他们故意不出现,用这几千无垠剑宗弟子向你们施压。你们在场中,时时刻刻受到场外弟子的干扰,你们心慌、手抖、紧张、觉得敌人轻视自己、觉得不忿,每时每刻都受到极大的压力,而随着时间推延,你们越来越慌,最终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自己把自己打倒。
“如果,你现在想一想,如果你们在场中不慌不忙,淡然自若而稳如泰山。那你想,在台下使出这等卑劣手段的夫妻会是什么心理?无垠剑宗弟子看着你们在场中悠闲,而要与你们战斗的对手藏在台下逃避。你觉得,无垠剑宗弟子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舆论,是一把双刃剑。主场优势,也是一把双刃剑。无垠剑宗的弟子会鼓舞本宗弟子,但也会压力本宗弟子。
“其实你们双方都遭受着极大压力,只看谁的心理更强大而已。”
姜钦闻言,若有所思:“所以现在李师姐与司空无恨闲聊,是在相互给压力?”
姜冉闻言,哭声问道:“泰山是什么山?”“……”秦然看她一眼,摇头,“孺子不可教也!”
轰!
他这里话音刚落,忽然间天地色变。
“诗音出手了……”他说道,“诗音赢了。”
三人一起抬头看去,天空暗沉下来了,风吹着云散去,黑暗的天空中,颗颗星辰闪耀着明亮的光。
那些光线在半空中凝聚,一道巨大的白色星光剑便在黑暗中一点一点的、但是速度飞快的成型。
场中司空长恨面色沉重,他看了看半空中的剑气,知道如果空中剑气成型,那他大概挡不住。
“玉石俱焚!”
他想也不想,直接施展杀招。
他手中的剑顿时亮起红光,他身形一晃,拉出一道似有似无的红色光线,瞬间杀到了李诗音身前。
他一剑刺向了李诗音的胸腹……那是金丹所在的位置。他一出手就是必杀之杀招。
且他这一招是破阵破防之招,是挡不住的拼死招数。
“死!”他眼眸淌血,面目狰狞,毫无返璞归真、淡然高人之相。
然而……
李诗音根本不挡,她一边施展空中的天外飞仙,一边凝聚剑气于手中的倾星剑,一心二用,迎着司空长恨这必杀一剑对砍过去。
“嘭!”
两剑相交,发出巨大声响。
司空长恨倒飞而起,李诗音站在原地巍然不动。
两剑交击掀起的风吹起她的衣袍,巨大的力量顺着她的身体传到地上,地面凹陷下去,一道道裂痕向四周扩散开来。
她右手提着倾星剑,左手向倒飞向天空的司空长恨举起来,淡淡的清冷之声响彻全场:
“天外飞仙。”
空中凝成的那一把巨大的白色光剑像天上临尘的白衣仙子一样,飞向了司空长恨。
谁人都看得清楚,如果没有外力介入,司空长恨是必然挡不住这一道巨大的光剑了,而挡不住的下场就是……
死!
于是有了外力介入。
忽有一人从人群中飞起,一脚踹飞司空长恨,手中剑气拉出数十丈长,一剑劈中飞仙一样的白色星辰剑气。
天外飞仙凝成的剑气被劈飞,一剑削落无垠剑宗的一个小山头,任由那个小山头跌落下万丈深渊,自己一头撞进了无垠剑宗的护山大阵中,而后也消失了。
接剑的人硬吃了天外飞仙全部威力,体内法力飞速运转,削去绝大部分,最后一点残存的力叫他落在地上,两条腿都深深的陷入地面。叫人当心他的坤坤受没受伤。
黑暗褪去,星辰隐去,太阳重现。
李诗音持剑在场中,看向那接剑的人。在她和接剑人之间的无垠剑宗弟子不自觉散开,不敢挡她视线的路。
“你要与我一战吗?”她问道。
这人从地面飞起,倒没有受半点伤,除了狼狈之外,还是有些风采的。
“你也配?”他在空中蔑视李诗音,“叫路君行出来。”
“我不配?”李诗音笑了,她收了倾星剑,深吸一口气,从体内拔出暮然剑拿在手里,“你所依仗的不过是你元婴期的修为罢了。元婴期很了不起吗?
“你且下来,我们战过再说。”
“道剑门的人都是这么嚣张的?”这人冷笑,便向场中飞过来,“也罢,先教训了你,我再教训路君行。”
但在他刚刚飞进场中的时候,路君行的身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李诗音身前,也挡住了他。
“诗音,师叔说一人打一场。你打过了,这个就交给我。”路君行笑道。
李诗音看了看已经停下来了的无垠剑宗修士,又看了看路君行的背影,还是收了暮然剑。
别的且不论,路师兄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她转身走出了场外,回到了秦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