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秋风微凉。
萧珪与王元宝、严文胜坐在沧浪河畔的老地方晨炼,一骑快马沿着河堤,如踏晨风飞掣而来。
一封信,落在了萧珪手上。
未及拆开,萧珪就有一些惊讶,说道:“这是灵韵的字迹。看日期,是三天前寄出。民间逆旅四百里加急快信,这已经是最高规格。这封信从长安寄来至少要花费上千钱。如此大费周章,不知有何急事?”
王元宝连忙道:“想必是商会出了事,君逸赶快拆开看一看。”
萧珪连忙将信拆开一看,里面居然只有很短的一句话:“君逸,速谴严文胜急赴长安与我会晤。灵韵。”
王元宝看了十分惊讶,“怎的只有一句?这是出了什么事?”
萧珪拧眉沉思了片刻,说道:“先不管是出了什么事,我们照她说的办就是。严文胜!”
“在!”严文胜连忙上前一步,叉手一拜。
“收拾行装,以最快的速度去往长安,与帅灵韵会晤。”萧珪说道,“她应该住在兴平坊,王公的宅子里面。”
“喏!”严文胜拜了一礼,快步即走。
王元宝拿过信来又细看了两回,颇为担忧,问道:“君逸,灵韵的来信为何语蔫不详,莫非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对我们说的?”
萧珪说道:“并非是不能说。而是,灵韵知道,她不说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那长安,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元宝问道。
萧珪说道:“严文胜是清渠码头一案的关键人证。当时这件案子是归河南府尹李适之查办,正是有了严文胜的供词,他才得已迅速结案。现在灵韵急需严文胜去到长安,绝不是因为她身边缺了人手可用。想必那边是生出了一些,与清渠码头一案相关的事端。”
“清渠码头一案,河南府不是早就结案了吗,怎么还会生出事端?”王元宝说道,“看情形,这件事情还非常的紧迫,否则灵韵也不会派用四百里加急快信。君逸,我有一点担心灵韵了。”
萧珪寻思了片刻,说道:“王公不必焦虑。灵韵故意没有细说详情,就是在向我们表明,她能够解决问题,不用我们担心。”
王元宝仍是有些愁眉不展,“君逸,我就担心她有一些过于轻敌,盲目乐观了。毕竟,她还年轻啊!”
萧珪微然一笑,说道:“既然王公如此放心不下,那我就暗中出手,助她一臂之力。不说大获全胜,至少也可保她全身而退。如此,可否?”
王元宝一拍手,“那还等什么?干紧动手啊!”
萧珪呵呵的笑,“王公勿要焦急。走吧,我们先去书房。”
二人回到家里,萧珪先对严文胜打了一声招呼,叫他收拾好了以后稍等片刻,然后就与王元宝一同来到了书房里。
铺纸研墨,萧珪写下了一封信。
王元宝在他旁边看着,问道:“你这是写给河南府大尹,李适之的信?”
萧珪点头。
王元宝有点好奇,“君逸,李适之会对你言听计从么?”
萧珪说道:“李适之可是皇帝国戚当朝大员,在下一介布衣平民,哪敢使唤于他?”
“那你还给他写信?”王元宝更加不解了,“再说他是一个洛阳的官,又怎能去保护远在长安的灵韵?”
萧珪笑了笑,说道:“洛阳的官,确实不好管长安的事。但李适之的上司,却是哪里都管得着!”
“李适之的上司?”王元宝伸出手指,朝上面指了一指,“莫非是说,那一位?”
萧珪微笑点头,“没错,就是他了!”
王元宝十分惊讶,“咝”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历来是,皇权不下县。圣人,会管这种琐碎的小事情?”
萧珪神秘一笑,“此事虽然琐碎,但其中,却有圣人非管不可的理由。王公等着看好戏吧!——不过我们先要说好了,可得保守秘密,不能让灵韵知道我有暗中助她?”
王元宝笑而点头,“好。”
萧珪写完了信稍作检查没有错别字,然后吹干了墨收好了信件,再将它和一些波斯金币同时交给了严文胜,对他说道:“你到了伊阳县以后,找一匹好一点的逆旅快马,将这封信投递出去。剩下的金币当作盘缠,路上去花。不必省着,一定要吃饱歇好,保重身体。”
“是。”严文胜伸手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了信与金币,问道:“先生还有别的吩咐吗?”
萧珪说道:“告诉帅灵韵,输赢无所谓,安全最重要。去吧!”
“喏。”严文胜施了一礼,“文胜拜别萧先生,拜别王大善人。”
片刻后,严文胜就骑着一匹快马,从萧家大门奔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