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幼娘问道:“所以,你会才对康广源提出的指控,一口承认?”
帅灵韵点头,“没错。我宁愿花上一些钱,买得一个息事宁人。但康广源的索赔数额实在太过巨大,这显然是有敲诈勒索之嫌,有些过份了。”
韦县令不置可否的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再看一看。”
稍后,韦县令三人都看完了卷宗,凑在一起商议了好一阵。
然后,韦县令对帅灵韵说道:“这卷宗很多地方语蔫不详,甚至前后矛盾。它真是河南府的结案卷宗吗?”
帅灵韵说道:“韦县令倘若不信,可以派人带上卷宗,去往洛阳河南府求证。”
韦县令很是不解,说道:“假如这卷宗是真的,那这棕案子可就判得太奇怪了。贼首居然是洛阳县令杨怀仙,帮凶则是县尉崔守承、不良帅司马逊和死刑犯严永安。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杀了陈夫人与康道满,这么重要的事情,案卷之中居然只字未提。”
帅灵韵说道:“关于这件事情,我有证人。”
“是谁?”韦县令问道。
帅灵韵说道:“他就是死刑犯严永安的儿子,严文胜。其实,他也曾经是帮凶之一。但因为严永安及其全家都被杀了灭口,他弃暗投明帮助河南府破案有功,因此功过相抵,被特赦无罪开释。”
韦县令说道:“严文胜人在何处?”
“就在我家里。”
“快叫他来见我!”
片刻后,帅灵韵就叫人把严文胜唤了来,参见韦县令。
韦县令问道:“严文胜,本官问你。康道满与陈夫人,是为何被杀?”
严文胜答道:“他们与我一家老小的死因一样,都是被幕后真凶杀了灭口。”
韦县令再问道:“那陈夫人为何要给康道满提供资金,派他去买自家出产的家具?”
严文胜答道:“因为,陈夫人与帅东家有些旧怨。她被人利用,以为此举可以打压和铲除帅东家。陈夫人不知道的是,会有人往那些家具、船支与仓库当中,栽赃藏入一些犯禁的兵器。这件事情,就是我与胞弟奉了家父之命,亲自去做的。事发之后,家父与陈夫人还有康道满,就全都被人杀了灭口。只有我,侥幸逃脱了。”
韦县令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帅灵韵说道:“韦明府,这是近年来,天子脚下发生的最大的一起流血凶案。洛阳那边对于此案的舆论风评,管控极严。所以我才不愿在公堂之上出示这两样重要的证据,以免犯一些忌讳。”
“原来,你是有着这样的良苦用心,本县总算是明白了。”韦县令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本县要正式录下严文胜的口供,叫他签字画押。这份卷宗,本县也要暂时将它带走,以做为结案证据。你没有意见吧?”
帅灵韵点了点头,“我没有意见。”
那两名书吏,立刻动手去给严文胜正式录取口供了。
韦县令对帅灵韵说道:“看来这棕案子,的确不适合开堂公审。那就这样吧,后天本县重新开堂审理判决此案,但不再对外公开,也不许闲杂之人旁听。只有相关人等,亲临到场。”
帅灵韵叉手而拜,“一切全凭韦明府定夺。”
稍后,韦县令就带着卷宗和口供走了。
薛嵩与小赫连悄悄的尾随他们,跟踪而去。
帅灵韵坐下来轻吁了一口气,清尘过来问道:“东家,听韦县令这口气,后天重新开审,应该会判我们胜诉了?”
“没那么简单。韦县令与岳文章之间,应该有所勾结。”帅灵韵说道,“后天的重审,一定会有变数!”
清尘有点惊讶,“既然如此,东家为何还要将证据,如实的交给韦县令?”
帅灵韵微然一笑,说道:“有证据不交,那是我的错;得到证据之后还要做出歪曲事实、有违律法的判罚,那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清尘眨了眨眼睛,说道:“假如韦县令这么干了,那东家就可以请杜留守帮我们主持公道,对吗?”
帅灵韵面带微笑的沉思了片刻,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到时再说吧!”
薛嵩与小赫连两人,步行跟踪韦县令出去,走了还没多远,薛嵩突然一把将小赫连拽到了街角的僻静处。
“你做什么?”小赫连惊问道。
薛嵩说道:“小赫连,我得跟你说两件事。第一,你去负责跟踪韦县令,我得赶紧去办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小赫连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那一辆马车,焦急的道:“还有什么事,你快说?”
薛嵩说道:“倘若打听到了重要的线索,你不要急于告诉帅东家,先要告诉我。我们商量之后再做决定,行吗?”
小赫连一怔,瞪大眼睛看着薛嵩,“你什么意思?”
“总之你要相信我。”薛嵩说道,“无论如何,我总不会陷害老萧的女人吧?”
小赫连狐疑的问道:“你究竟在干些什么,非要如此神秘?”
“来不及解释了。”薛嵩盯着小赫连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像是一个骗子吗?像是那种会害自家兄弟的人吗?”
小赫连皱着眉头寻思了片刻,“好,我相信你!”
“明天午饭前,我们就在这里见面。”薛嵩连忙推了小赫连一把,“快去,别把人跟丢了!”
小赫连匆忙跑了过去。
薛嵩则是调转头来去了另外一个方向,来到了韩洽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