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廷玉应了一喏,告辞而去。
萧珪慵懒的躺在了太师椅上,脸上泛起了一些奇怪的笑容。
他心想,就连郝廷玉都看出来了,寿王心胸狭隘,难成大器。
这傻小子真是白白的浪费了,上好的资源与先天条件。武惠妃居然要为了这样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呕心沥血,真是有点替她不值啊!
话说回来,会叫的狗不咬人。寿王越是骂得凶残,就越代表他心里已经认怂,不敢再来暗害于我了。估计,他是被他亲爹下的那一道严旨给吓到了。
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
这一趟出行,还得时时提高警惕才行……
想着这些,酒劲仿佛又有一点上来,萧珪居然躺在太师椅上睡着了。
过了一阵,书房的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
多年的职业警觉,让萧珪瞬间就从沉睡之中,清醒过来。
他把眼睛悄悄的睁开一道小缝儿看了看,是影殊。
影殊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便走了。
片刻后,她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件厚实的大氅。
她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到了大书案旁,轻轻的,将这件大氅盖在了萧珪的身上。
萧珪安安心心的躺着没动,继续睡觉。
他感觉,影殊站在身边没有动,似乎就在打量着他。
片刻后,他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一个温暖又湿润的东西,很轻很轻的,稍稍触碰了一下。
萧珪仍是没动。
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时候他动了,那影殊可就太尴尬了……
片刻后,影殊吹灭了房中的油灯,提着一盏灯笼,轻轻的走了出去。
萧珪睁开眼睛,房中漆黑一片。
他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最难消受,美人恩哪……
次日清晨,萧珪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走下了楼。
郝廷玉已经早早起来准备好了马车,正在等他。见他此状,不禁问道:“先生怎么了?”
萧珪咧了咧牙,说道:“昨天居然躺在椅子上睡着了,现在脖子疼。”
郝廷玉愕然,“先生就那样躺着了睡了一夜?”
“是啊!”萧珪笑道,“就连谁给我盖的衣服,我都不知道。”
郝廷玉说道:“肯定是影殊。我昨天洗完澡去睡觉的时候,看到大家的房里都没了灯,只有影殊的房间里还有灯亮着。”
正说着,影殊走了过来。
她一如往常,笑吟吟的给萧珪施礼下拜,问道:“先生昨夜睡得可好?”
萧珪拍着脖子苦笑道:“一点都不好,像是落了枕。”
影殊笑道:“我去书房找先生,却见先生睡得很香,就没敢吵醒先生。”
萧珪微笑道:“是你给我盖的衣服?”
影殊微笑点头。
萧珪问道:“你那么晚了过去找我,有事吗?”
影殊说道:“我只是想要告诉先生,昨天咸宜公主殿下来过了。她在府上等了先生一整天,快要日落方才回去。怎料,先生却是到了深更半夜才回来。”
萧珪笑了一笑,“我昨晚找王忠嗣饮酒去了。公主找我有事吗?”
影殊走近了两步,小声道:“先生即将出门远行。公主殿下,颇为担心。”
萧珪淡然一笑,“还有么?”
影殊说道:“殿下此来,其实是想找先生当面打听,先生此行是否还有别的特殊使命?”
萧珪眨了眨眼睛,“什么特殊使命,我怎么不知道?”
影殊淡然一笑,说道:“我也觉得,殿下是因为太过在意先生,因为才会思虑过重。殿下听了我的劝解之言,已然释怀许多。她不会,再向先生打听这些事情了。”
萧珪如释重负的轻吁了一口气,欣慰的点头微笑,“影殊,谢谢你。”
影殊连忙施礼一拜,“奴婢为先生做一切事情,都是应该的。奴婢,当不起先生的这一声谢。”
萧珪笑了一笑,“影殊,你什么时候变得,跟我如此客气了?”
影殊也笑了,“先生,是你客气在先,奴婢有样学样嘛!”
萧珪指着影殊笑道:“伶牙俐嘴,我说不过你——朝食吃什么,我饿了!”
吃过早餐以后,萧珪坐着郝廷玉的马车出了门。
在与皇帝的约定时间之内,萧珪进入皇宫来到了集贤殿。
李隆基还在与集贤殿的学士们在殿内议事,侍人先把萧珪请到了偏厅,在此等候圣人的宣召。
才过了片刻,一个俏丽的身影闯进了萧珪所在的房间里。
“萧郎!”
正在低头喝茶的萧珪听到这一声喊,手一抖,茶水溢了出来。
“哎呀,你被烫着了?!‘
咸宜公主急忙走了过来。
萧珪放下茶盏拿出手帕来擦了一擦,说道:“没有烫着。”
咸宜公主皱着眉头,有些嗔怪的说道:“你也太不小心了。”
萧珪笑道:“我倒是挺小心的。但就是架不住,有人要突然跳出来,惊吓于我呀!”
咸宜公主有点自责的嘿嘿一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道:“你昨天见到我阿兄了么?”
萧珪说道:“没有。王府的人说,寿王殿下可能是出城踏青去了。”
咸宜公主很好奇的问道:“你找我阿兄,所为何事呀?”
萧珪笑了一笑,“殿下,有必要打听得如此清楚么?”
咸宜公主微微一怔,立刻想到了影殊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连忙说道:“你们男子之间的事情,我才不要打听呢!”
萧珪笑而不语。
咸宜公主又道:“既然你没有见到我阿兄,所以我就想,你若有什么事情要找他,我可以去给你带话呀!”
萧珪淡然一笑,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临行之前,例行告别而已。你若见到你阿兄,替我转达问候之意便可。”
咸宜公主眨了眨眼睛,“当真,没有什么特别之事吗?”
萧珪面带微笑,肯定的说道:“当真,没有。”
咸宜公主轻吁了一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了。”
萧珪看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心想她都知道,一些什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