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嗯”了一声,“是不是有客人?”
裴蒙在门外说道:“裴蒙特意前来,拜见新主人。”
新主人?
萧珪不禁摇了摇头,害人精,我可不敢当你的主人!
“进来吧!”
严文胜推开房门,裴蒙走了进来叉手而拜,说道:“萧先生,家主裴公已经给了回书,答应将裴氏的消息网借予萧先生一用,暂定期限为一年。”
萧珪问道:“裴公还有别的话语没有?”
裴蒙说道:“裴公还令在下留在萧先生的身边竭力辅佐,诚以效忠。从今天起,在下就是萧先生的家奴了。萧先生,尽管驱使便是。”
萧珪淡然一笑,“当初,你也是这样效忠宁涛的吗?”
“不是。”裴蒙很淡定的说道:“当年裴公把消息网借予宁涛的时候,顺便把我也借给了他。但我与宁涛之间的关系并不十分明确,虽然名为主仆,但更像是生意上的合作关系。此次却是大不相同,因为家主裴公明确说了,从现在起萧先生就是我的主人,我是萧先生的家奴。”
萧珪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问道:“你把我的口信传给宁涛了么,他现在怎么样了?”
裴蒙说道:“他已经死了,服毒自尽。”
萧珪忍住愤怒咬了咬牙,走到一旁坐了下来,说道:“裴蒙,刚刚你说,你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是我的家奴。那也就是说,我可以随意的打骂于你;甚至是,把你当作牲畜一样的卖掉?”
裴蒙的脸皮轻轻抽搐了一下,“是!”
萧珪沉声道,“严文胜,把他捆起来,给我往死里打!”
严文胜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裴蒙被吓得一弹,“萧先生,不知在下做错了什么,要受如此重罚?”
萧珪冷冷的看着他,“你说呢?”
裴蒙满副愕然的摇了摇头,喃喃道:“在下不知……”
萧珪一脸严肃的看着裴蒙,“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逼宁涛自杀?”
裴蒙愕然一怔,“我没有!”
萧珪冷冷一笑,“好,那我换一个问法。他为什么要服毒自尽?”
裴蒙眨了眨眼睛,小心的回道:“他自知不是萧先生的对手,必败无疑,于是服毒自尽了。”
萧珪皱了皱眉,“失败了,就一定要服毒自尽吗?”
“这……”裴蒙一时语塞,喃喃道:“他曾经派出杀手,想要谋害先生。现在他这一死,后患永除。对萧先生来说,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萧珪拧眉看着裴蒙,说道:“裴蒙,就因为宁涛想要杀我,所以我就一定要杀了他吗?那我与宁涛,还有什么区别?”
裴蒙愕然的看着萧珪,“在下,有点不太明白萧先生的意思。”
萧珪闷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宁涛这一死,给商会带来的损失有多大?给我带来的麻烦又有多大吗?我如果只是想要取他性命,犯得着叫你寄书京城去找裴公借网,还大费周章的去惊动张忠亮吗?”
裴蒙喃喃的道:“如此说来,先生的意思只是想要宁涛服软归顺?”
萧珪沉声喝道:“我要他狗命有何用处?我要的是河陇分号!分号!”
裴蒙慌忙叉手一拜,“先生明鉴,宁涛之死确与在下无关!他只是一时想不开,才会寻了短见!”
萧珪一掌拍到了木几上,“给我拿下!”
第二次听到号令,严文胜再也没有一丝犹豫,一个锁肩扣就将裴蒙摁倒在地。
裴蒙疼得哇哇大叫,急忙喊道:“萧先生,在下究竟做错了什么?”
萧珪起身离席,走到裴蒙身前蹲了下来,凑到他的近处,沉沉的小声说道:“说,你究竟有几个主人?”
裴蒙面露一丝骇然之色,强作镇定的说道:“在今日之前,在下只有唯一的一位主人,他是远在京城的裴公;今日之后,在下仍旧只有唯一的一位主人,他就是你,萧先生!”
萧珪双眉一拧,沉声喝道:“卸了他的肩膀!”
严文胜手中刚要用力,裴蒙立刻大叫起来,“且慢、且慢!且慢!!”
萧珪一脸肃杀之气的看着他,说道:“再敢跟我玩花样,我就把你四肢全都废了!”
裴蒙十分颓丧的低下了头,喘着粗气小声道:“不敢,在下万万不敢……还请先生下令,先叫严大侠放开在下的手臂!不、不然就真的要断了!”
萧珪动了一下下巴,严文胜松开了他。
裴蒙艰难的站起身来,勉强活动了一下肩膀与胳膊,然后对萧珪叉手而拜,“先生恕罪。在下……在下的确是瞒着先生,干了一些事情。但是在下对天发誓,对于先生,在下绝无恶意!”
萧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然道:“说吧,你都瞒着我,干了一些什么?”
裴蒙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我就知道,我干的这点事情,全都瞒不过萧先生。”
萧珪冷冷的看着他,“珍惜机会,别说废话。”
裴蒙又叹息了一声,叉手一拜,说道:“我抢在先生之前,先去通知了张忠亮,提醒他萧先生已经准备要对宁涛收网。我劝他,弃卒保帅。”
萧珪说道:“看来,张忠亮也是你的主人之一。你对他的忠心,还要远远的胜过宁涛。”
裴蒙咧了咧嘴,似乎有些无奈,“萧先生,宁涛原本就不是我真正的主人。”
萧珪说道:“但至少,你的家主裴公要你为他效力。眼看着宁涛即将失势,你便毫不犹豫的将他出卖。请问,这也是出自裴公的授意吗?”
裴蒙摇了摇头,“不是……”
萧珪抬手指着他,“所以,你不仅背家主而作窃,还卖新主而求荣。我说的,对不对?”
裴蒙服气的低了下头,小声的回了一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