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暖花暖,积雪消融。
又是一年春。
登真洞外一片绿茵,许多不知名的花儿开了遍野。
萧珪脱去厚重的冬裘走出洞外,上午山顶打坐修炼气诀,下午和秦洪一起狩猎捕渔。
每天,两人还会抽些时间切磋一番武艺。
一个现代的人形兵器,一个古代的砍柴大师,两人相互指点相互交流,都像是被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窗户,战斗技能得到大幅提升。
通过修炼气诀和狩猎打渔再加上锤炼武艺,萧珪的身体素质变得越来越好,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更加强健。
渐渐的,萧珪习惯并爱上了这样的山居生活,再也没有向张果老提起,想要出山的事情。
这一天,严文胜又来了。
他大老远的就高声大喊,“老太公,先生,老秦,我来请你们吃酒啦!”
萧珪正与老秦在洞外的空地上练拳,听到这个声音都会心而笑,一定是红绸生了,这家伙来报喜呢!
果然,严文胜扛来了一个大包,里面全是羊皮袋子,袋子里全是装了美酒。另外,他还带来了一笼鸽子。
他高兴得手舞足蹈,笑得脸都要烂了,“先生,我阿弟没有骗我,果真是个儿子!……老贼拜谢先生,给犬子悌儿赐名!”
说罢,严文胜跪倒在地,砰砰磕头。
萧珪一边喝酒,一边笑道:“使劲磕。这个大礼,我必须受了。”
秦洪说道:“不能便宜了先生一人,顺便也对我磕几下。”
严文胜忙道:“磕头没问题,但你不能白受!等悌儿大了一些,你得收他为徒,教他武艺!”
秦洪一口答应,“没问题!”
严文胜大喜,又对着秦洪磕了几个响头。
三人笑闹了一阵,又到洞中向张果老报喜。老头儿也很高兴,收下美酒,送了严文胜两张符,让他交给红绸母子贴身放了保些平安。
随后,顺理成章的就是痛饮环节。老秦照例去做饭,萧珪和严文胜坐在了洞外的大树下,一人拿一袋酒,边饮边聊。
萧珪故意问他,喜不喜欢吃烤乳鸽?
严文胜笑道:“先生莫要说笑,那些鸽子可不是拿来吃的,以后方便我们联络。”
“废话。”萧珪说道,“说吧,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严文胜长吁了一口气,“太多了。”
“不着急,慢慢讲。”
严文胜一边小口饮酒,一边娓娓道来,对萧珪讲了许多事情。
张九龄和裴耀卿被贬,太子被废,牛仙客拜登相位,这些都是早在萧珪预料之中的事情。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被贬黜的太子李瑛刚刚走出关中地界,就在驿站被赐死了。与之一同饮下毒酒的,还有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以及萧珪的老朋友,驸马薛锈。
听到这个消息,萧珪沉默良久。
一日杀三子,李隆基最大的人生污点,这件事情还是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还有薛锈那个倒霉蛋……
“哎!!”
萧珪一声叹息,猛饮了一大口酒。
严文胜劝慰道:“先生,事已至此……还请宽心。”
萧珪淡淡微笑,轻轻摇头,“没想到,我一语成谶。薛锈这回,真是倒霉到了阎王家!”
严文胜也轻声叹息,说道:“薛驸马虽然有些糊涂,但却是一位谦谦君子,与人无害的老好人。有此结局,全是受了太子牵连。真是令人唏嘘啊!”
萧珪说道:“受太子牵连的,肯定不止薛锈一人。”
“很多。”严文胜点了点头,说道:“最惨的是周子谅。他被当众痛打一百大板,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气,然后还要流放三千里,结果还没走出京畿,就冻死在了蓝田县。他还被抄了家,一家老小不是罚没为奴就是流放岭南。”
萧珪皱起了眉头,“此一举,杀鸡儆猴成效非凡。以后的大唐朝廷,恐怕再也没人敢于出声,数落圣人的不是了。”
严文胜说道:“那就大家一起歌功颂德拍马屁。拍得好了,还能得赏。可不比抄家灭门强了千万倍?”